篱笆小院内。
孙虎将三杯热水放在桌上,八尺高的壮汉一脸羞愧。他挠着头,笨拙道:“真是对,对不住,我看干娘哭了,还以为……”
巧素噗嗤笑出声来,眼里带着戏谑,“孙大哥,你都给我们道了好几声歉了,真的没必要再说了。””
徐婆婆也跟着呵呵一笑,“小虎,你去准备午饭吧,我跟小姐有话要说。”
“好!”孙虎憨厚点头,“我今早上山的时候猎了兔子,今天中午吃红烧兔肉行吗?”
“野兔子啊!”二人眼睛一亮,沈听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眼睛弯成月牙,“好呀!多谢孙大哥!”
“二小姐。”
徐婆婆偏头对着沈听澜坐的方位,面目慈祥,“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当然可以。”沈听澜坐到她身边,看着她无神的双眼心中一紧,目中满是悲伤。
徐婆婆笑着,慢慢抬起手一点点试探着落到她的脸上,几乎在碰到的一刹那,就像是被针扎一般,她飞快的将手缩回。
“怎么了?”
“没什么。”徐婆婆掩饰般笑了笑,摩挲着自己粗糙的手心心中一叹。
这双手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小姐皮肤娇嫩,弄疼了小姐就不好了。
察觉到她心中想法,沈听澜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它们覆在脸上,“没事,您摸就是。”
“只是眼睛……这是鼻子……”
慢慢的,她不再引导,徐嬷嬷将她面庞摸遍,突然宽慰一笑,“像,真像,你跟你母亲长得真像。”
沈听澜握着徐嬷嬷的手顺势向下一滑,轻轻扣住她的脉搏,眉心一皱。
身体还算康健,至于这眼睛……
“徐嬷嬷,你脑袋受过伤吗?”
点了点头,徐婆婆收回手,神色平静,“没想到我们二小姐现在都会把脉了。我这伤,还要从九年前说起。”
当初江盈雪去的突然,沈听澜又高烧不退,生了一场大病,被小江氏接到远香堂照顾。
徐嬷嬷整日以泪洗面,没过多久便觉得食欲不振身体虚弱,后被大夫确诊为心疾,断言活不过那个冬日。
她在江家当了半辈子的仆人,又在沈府过了另外半辈子,如今小姐去了,她又大限将至,人也看开了,便想着落叶归根,想回她母亲口中的故土一看。
已经变成国公夫人的小江氏全了她的心愿,派人护送她回乡,谁知在路上遭遇盗匪,马车受惊侧翻,徐嬷嬷便跌落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