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深处,她故作委屈,“今日我不过与康氏刚提起澜儿的婚事,她便百般推辞。我也是没办法了,既要顶着风将澜儿的亲事定下,又得寻个好人家,我这母亲做的,老爷您以为就不难吗?”
擦了擦眼角挤出的两滴眼泪,见沈姚威面色放缓,她又接着劝道:“老爷您不也见过康家那个大的,虽是个痴儿,却也是个乖巧听话的。康家虽说仕途不顺,但经商的手段却是不俗,也是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澜儿嫁过去,康氏自然对国公府心生感激,会好好待她,这也算是一桩好婚事了。”
“那也不行!”
沈姚威面色刚有所松动,转念一想,板起脸道:“这桩亲事让外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指摘国公府!我沈姚威的女儿,决不能嫁给一个傻子!”
“老爷!如果这亲事是幼时定下的娃娃亲,外面人只会说国公府重诺守信,称赞我们还来不及。”
小江氏拎起茶壶,向茶杯里添了些水,笑吟吟道:“您说呢?”
沈姚威神色微动,捏起茶杯抿了一口,“你看着办吧!下午别忘了去周府。”
“好!”
午膳过后,小江氏从库房中挑了几样东西当做谢礼,本想让人去叫沈听澜。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张来自宫中的帖子直接让她改了主意。
映雪阁。
沈听澜一觉睡醒,揉了揉睡得发胀的太阳穴,坐在**发呆。
“小姐醒了。”
阿衡端着一盆温水走进卧房,将帕子打湿绞干后递给她,“擦擦脸。”
沈听澜接过帕子蒙在脸上,温热的帕子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头脑变得清醒,“什么时辰了?”
“快申时了。”
“什么?”沈听澜心中一惊,一把扯下帕子,拿起床边的鞋子便往脚上穿,“我不是跟你说了要去周府嘛,耽误了时辰你也不叫我……”
等等,不对呀!
就算阿衡巧素她们忘记叫自己,小江氏也该派人来啊。
毕竟她比自己更急于澄清此事。
放慢了手中动作,她抬头看向阿衡,“出意外了?”
“对!宫里突然传了旨,今晚的上元宫宴邀请几家权贵大臣阖府赴宴,国公府也在名单上。”
“宫宴?”沈听澜皱眉,“以往的惯例,上元节不应该是皇室家宴吗?怎会突然邀请大臣啊!”
“不知道。”阿衡摇摇头,接着说道:“听说小江氏接到请帖之后便拉着沈思逸一直在试衣服,肯定是无暇顾及小姐了。反正离出发时间还早,小姐还可以再睡一会。”
面色一僵,沈听澜一脸怨念的看着阿衡,“我都清醒了,你是不是说的太晚了点。”
阿衡看着自己手中的帕子,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
周府书房。
周予安将面前最后一道文书合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他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沙漏,目光一闪,扬声对着外面喊道:“蓟川!”
一直守在门外的蓟川推开门,“少爷喊属下何事?”
“国公府没来人吗?”
蓟川摇头,“没有。”
“昨夜让你送的消息送到了?”
蓟川点头,“送到了。”
奇怪!
周予安眉头一皱,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