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又说了些闲话家常,又忽然提到苏颂今溺毙之事,道:“据说是郡公嫡女最先发现的,就在她屋外的池子里,她吓晕了去,也不知怎么样了。”她之所以提起,只是因为李纤云如今是李家挂名女儿。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下午差人送了帛金去。”李纤云说着套话,她之前住在郡公府都未曾见过这个庶子,但是想到终究也只是小孩子,不觉有些怅然。
苏颂今不会自己擅自把那禁书放在皓月包中,想来该是受人指使,受的谁指使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李念锦。李家只有她对自己有敌意。
至于苏颂今溺毙,应当也不会是意外。但究竟是谁做的,那李纤云就摸不准了,也许是李念锦杀人灭口,也许是……江临简找人下手……
毕竟那日她和皓月说话,江临简应当都听见了。此举乃灭门之罪,但如今她是李晦嫡女,若李家因此获罪,但她这太子妃之位亦是不稳了。
只是这些虚名又有何用呢?
李纤云已经一个月没见到江临简了,她克制自己不去想江临简,这几日倒也没有很难受了。只是七公主来了,总是说这些事,让她不得不想起。
七公主走时,李纤云已经有些困倦了,不愧是金尊玉贵的公主,想来就来,也不看看时辰。
不过李纤云其实还蛮喜欢七公主的,心智单纯璞玉浑金。如果可以,她倒希望七公主多来玩玩。
李纤云回到主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睡到中途起夜时,冷不丁听见屏风外有轻微的酣声,她试着唤了声:“蝉衣?”
但没有回应,她疾步走到屏风外,只见贵妃榻上,躺着着一身玄色蟒袍的江临简,他乌发披散,只以赤色发冠束了少量发,他斜倚在榻上,闭着眼睛,应当已经睡去,只是眉间若蹙。
李纤云可以嗅到一股酒味,夜风从打开的窗外刮入,她瞧了眼酣睡的江临简,又走到窗边关了窗户。又拿起榻尾的薄毯,扔在江临简身上。
喝不死你!李纤云暗骂一声转身就要回去,却听见身后男子呢喃了一声“纤云,不要走”,不同于往日清冽的声线,梦中低语有些沙哑,又饱含了无助。
李纤云止住脚步,回身瞧了一眼,不远处的香案上点了烛台,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脸,他这些日子似乎消瘦了些,脸上都快没肉了,显得越发凌厉了。
她停驻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转身回了**。
第二日,再醒来时江临简已经走了。
只是她本盖在身上的毯子落在了床边,身上盖了昨夜她扔给江临简的薄毯……
蝉衣伺候她起时,显得十分开心,重复了好几回“昨夜殿下来了”。李纤云有些无奈,未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