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纤云不禁拧眉,他……不是应该被送到宁安侯的某处庄子上了吗?按照魏湛的用意,他该在庄子上活活被折磨死。
没想到竟被他逃出生天?
李纤云本不想多管,可却又想到早上被调戏之事,她一直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出门,即便他们身着便衣,但却足够让大多数人心生畏惧。
今早那个壮汉看起来也是个怂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敢对自己开荤话?
她隐隐感觉此事与刘金根有关,于是她站在原地待刘金根推着板车一走,就去了那间米粮铺子询问。
“你说他啊,他是荣华街阮氏面馆的伙计,听说是在南宁国的主人家犯了事的。”米粮铺的老板娘收了李纤云几个铜钱,十分殷勤地说,“生得倒也俊俏,就是瞧着心术不正,姑娘你打听他做什么?”
“哦,我也是东临国来的,那人应当就是我要找的人,他欠了我不少银子。”李纤云胡诌的本领简直信手拈来。
从菜市出来,她有些震惊,没想到刘金根竟也在荣华街,两个月里她竟丝毫未觉。
想了想,早上那壮汉敢那般对自己说话,必是有什么因由。那么这个因由八成和刘金根有关,思及至此,她决定去一趟荣华街,刘金根必是认出了自己,散播了对自己不好的传言,所以早上那壮汉以为自己是那种什么思春偷汉的人,才敢冒险口出狂言。
她现在的身份是允王侧妃,若被刘金根知晓那可能还会牵连到江临简,毕竟这里对女子是否忠贞还是很在意的。
起码王爷的侧妃不能有水性杨花之名,现在带着这个侍卫一同前去,把刘金根狠狠打一顿,再送出东临国。
回头可以和江临简说刘金根曾经调戏了自己,路上碰见就报复了,反正先斩后奏。以前那些事她不大想让江临简知道得太细,江临简若是知道,她确信刘金根的命是保不住了。
关键是,江临简要知道有暗中散布自己谣言,兴许她以后连王府都出不了了,店也甭想开了。
于是她同剩下的侍卫好求歹求,那侍卫才勉为其难答应去荣华街捉人。
李纤云只有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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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街,阮氏面馆内,一对中年夫妇立在墙边,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
店内,一把简易陈旧的竹椅子上端坐了一名锦衣男子,男子眉飞入鬓眸似星辰,头发以紫金发冠束起,身着玄黑色蟒纹织金窄袖劲装,脚踏选玄色云缎低底官靴,单单只沉脸坐在这儿,整个屋子便有说不上来的压抑。
更要命的是这男子还带了一名带着杀气的侍从之类的人,门口还站着两名同款人物。
中年夫妇悄悄对望一眼,最终那丈夫鼓起赔着笑道:“大……大爷,我那外甥就是个不成器的无赖,他,他是欠了您银子还是怎么了?”这位看起来就金尊玉贵的公子一进来就说找他这从南宁国来的伙计,那可不就是他那个惹事的外甥吗?
这公子一看就非寻常人家,这气韵这风神,即便在这皇都住了几十年,他都没见过几次。
他不知道自家那个外甥怎么能惹到这等人物身上,若是欠了银子他便当回冤大头花钱送神,若是旁的……他也只能对不起他姐姐了。
“舅舅,这门口怎么站了两个门神似的人?”这时,刘金根推着一板车的面粉回来了。
他一走进来就瞧见屋子里坐着的锦衣男子,他皱起眉,“舅舅这是谁?”
“你认识李纤云?”江临简看着他,目露寒光,语气听不出喜怒。
刘金根听见“李纤云”三个字,登时就一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江临简,见他丰神俊朗气韵超然,暗道这莫非就是那贱人找的姘头?
他知道自己毁纤云名声之事被发现了,心下有些惶恐,但马上又想,这普天之下,哪个男子知道自己的女人水性杨花**成性还会喜欢的?
那贱人的出身,必然只是这公子的侍妾,最多多些恩宠。如今这公子听了些风言风语,必然是找他来核实的。
想到这,刘金根赔了笑脸:“认得认得,我同她曾都是南宁国京城里宁安侯府的家奴。那小妮子可是府里出了名的人物……大爷可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