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江临简吩咐阿追去打听附近可有铺位了,还让他之后再去买个会算账的婢女。
阿追领命去了,江临简则带着李纤云回府了。
马车里,燃着银丝炭,很是暖和。
碧涵坐在李纤云身边,十分殷勤地替她捶腿,“夫人,方才买的那珍珠粉赠的梅花香膏,真是味道浓郁,我放袖子里放了一会儿,现在还残着香味呢。”
李纤云确实闻到一股浅淡的香味,应是白梅的香味,她伸出手,“给我瞧瞧。”
碧涵依言奉上,李纤云接过打开,香气扑鼻馥郁芬芳,她用无名指拈了一些涂在耳后,“香膏涂在这里和手腕处最好。”上辈子香水都这么喷的。
不过香膏纯天然无添加,可都是正儿八经用花为原料做出来的,比香水好多了。
倚在位子上的江临简朝她看了一眼,见她捧着香膏眉眼弯弯,便知她心情很好。
开个铺子就这般开心,真是容易满足。
她素来与旁的女子不同,珠钗首饰绫罗绸缎她都没什么兴趣,只喜把这些换作银票,胭脂水粉她也不怎么喜爱,现下她主动涂这些,只是因为可以开铺子她很开心。
她如此欣喜,就好。
。
几人刚回王府,就有人来报,说江见篱有请江临简去府上小叙。
江临简便又乘马车去了。
李纤云跟念念和皓月在府里闲逛一番又转回了允阑苑,一回院子就瞧见一个小婢女拿着扫把在院子里乱挥。
“你这是做什么?灰都被你扫飞起来了。”念念上前阻止。
谁知那小婢女却懒洋洋地回过头,道:“灰飞起来不就飞走了,扫院子不就是这样。”她说话间瞥见了李纤云,却也没行礼。
念念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你叫什么?如此做事没人管?”
“我叫青豆,一直都是跟着碧涵姐。”青豆眼皮子也不抬,“这院子洒扫一直都是我负责,没人挑过刺。”
“挑刺?明明是你扫地偷懒!”念念呵斥道。
这时,在屋里的小蝶听见动静,跑出来了,她对青豆道:“青豆,这是云夫人,昨天你没来洒扫,所以没见过。”顿了顿,“快行礼。”声音竟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青豆这才正眼看了眼李纤云,然后不情不愿地行了礼,“见过云夫人。”说着还不轻不重地冷笑一声。
念念见状正欲再发作,却被李纤云抢先,“待会再把亭子里里外外擦一遍,晚上殿下要在那里用膳。”
青豆脸色一变,却也只能闷闷了应了一声“是”。
回了屋里,小蝶才说:“那个青豆是碧涵姑娘的远房表妹,几个月前从莲县过来投奔碧涵姑娘的。碧涵姑娘就给了她洒扫院子的活,三天扫两天休的,碧涵姑娘也不管她。因为碧涵姑娘的关系,那青豆在府里目中无人惯了,不想冲撞了夫人。”
李纤云闻言心下了然,这青豆八成是受了碧涵唆使,才敢那般轻视自己。她觉得实在是无聊,摇摇头,“无妨。”这种小伎俩能气到她?他们没事吗?
她真的不大能明白碧涵的脑回路,自己怎么说表面是江临简的宠婢,即便不及碧涵有管家之权,可毕竟“正当宠”,她使这些小伎俩,也不怕把这个青豆牺牲了。
碧涵好好当个管家就不行吗?王府的管家,还不够体面吗?
“夫人,把那个青豆调去马厩或者茅房吧。她那傲慢样,就该治治。”念念气急败坏地说。
李纤云坐在黄梨花木雕花的椅子上,从桌上拿了块梅花糕给皓月,淡淡道:“且留在这,不过年纪小,不懂事。”小蝶和蝉衣是碧涵派来的,她不确定她们的底细,说话还是小心些为妙。
何况调走青豆,碧涵若存心膈应自己,自会安排别的人过来,与其如此,不如留着,反正这个瞧着也不大机灵。
再说她也无心搞这些宅斗,也不想和江临简说,皆是小事,现在多些心思放在火锅店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