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一直在床前收着娘亲，时不时用沾了水的帕子盖着娘亲的额头，他平时虽然木木的但是对要事是很认真的：“娘亲，快好起来。”

小声的呼唤，小萝卜头点了点娘亲的小鼻子，李林大大的眼睛倒影着娘亲熟睡的脸庞。

上手磨了磨娘亲的额头，好像是不烧了，还是在喂娘亲喝一碗药吧。

李林端着小板凳药勺一点点往娘亲的嘴里灌，灌完以后守着沈乔乔，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昏睡中好像有人把熄了的蜡烛点起来，带了风霜气进来，暖光在眼前骤凉，像是一盏灯塔。

“你们回来了？”

揉着眼睛，李林拖着小身子从褟上爬起来。

“姐姐怎么昏倒了。”李林趿着小鞋子，急冲冲的就要看沈羽背上的李玉。

“被吓晕了。”

李莲嘟囔道，指挥着沈羽把李玉放下来，盖了被子这才松了口气。

“娘亲怎么样？”

第一时间当然是关心沈乔乔的身体，几人的眼珠子都盯着沈乔乔昏睡的脸。

“不烫了，我喂娘亲吃了药。”

掰着手指头一下一下说出他干了什么，李林又恢复了那张老实巴交的脸。

“你们先去睡吧。”

几个孩子脸上都是照顾沈乔乔的疲惫，沈羽知道他们很困了，本就是长身体的时候，现在不过是撑着意识在说话而已，不用几刻就倒下了。

“我，不，困。”李莲说着，眼皮子耷拉下来，口水控制不住从嘴角蔓延出来。

“快睡吧。”

揉了揉李莲的头发，沈羽温和的笑了笑。

李莲点了点头，郑重道：“那你好好照顾娘亲。”

迈着小短腿就跑走了，其他几个孩子也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沈乔乔和沈羽。

沈乔乔的容颜在蜡烛下忽明忽灭，给人随时离去的美感。

有那么一瞬间，沈羽想伸出手触摸，又忽的缩回手。

“对了，我给你拿了些伤药进来，你在干嘛？”

李莲拎着一箱子伤药，摇摇晃晃的跑进来，看得出来困得很，走路摇摇摆摆的，但是看见沈羽想摸娘亲的唇精神气一下就来了。

“探探她的人中。”

说谎脸不红气不喘，一派正直的模样，李莲还真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悻悻地将伤药放到桌子上，狐疑地瞧了沈羽好几眼方才离开。

等她出门，沈羽喘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刚刚那一刻不知道为何他那么紧张。

...

“唔，水。”

沈乔乔支吾着要喝水，干涩的唇像是沙漠。

一杯茶水下肚，沈乔乔睁开双眼，美眸紧紧看着面前的男子。

“你回来啦。”

语气中是喜悦的，眉眼淡淡，容色虚弱，沈乔乔扯出一个极其温和的笑意。

“嗯。”

鼻腔憋出一个声词，墨色的眸子和她对视。

“你恢复记忆了吗？”沈乔乔的声音几乎有些小心翼翼，唇抿紧。

“未曾，只是出去散散心。”

又倒了一杯茶水，沈羽泰然自若的递到沈乔乔的唇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