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候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是想知道。
“他想要建功立业,至于儿女情长自然会被排在后面了。”
她跟顾霖相处这么久,也明白他的性子。
那人并非优柔寡断会耽与情爱的人,更何况情势并不好,他分身乏术。
“原来如此,不过也是,如今这个年纪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确实不好打扰。”
见他这么说,康容眉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儿失落。
这种感觉十分矛盾,即想要让他开口催促,但却又不想让顾霖因此觉得冒犯,姑娘家的心思细腻,总是想得更多一些。
“是啊,所以祖父就不必多问这个了。”
“哎,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这个小丫头胳膊肘已经要开始往外拐了。”
昌平候略有些花白的胡子颤了颤,笑容揶揄极了。
“哪儿有啊,祖父这是在诬陷我。”
“我怎能看不出?不过你放心吧,相处的时间多了,他自然也有感觉,慢慢来。”
对此他看得挺开,也并不催促。
毕竟这样对自家的姑娘并不好,而且要考验一下顾霖的心性,不能只因为表面上的稳重就全当真了。
“好,祖父我知道了。”
康容眉有些羞涩,脸颊红了一片。
虽然喜欢,但很多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沉迷于此的,她也看得出来,顾霖是个分外专注的人,所以并不去打扰。
两个人还是要慢慢相处,不然怎么能够知道会不会喜欢对方呢。
“对了,林进这些日子做了什么?”
康容眉将战事一一说给他听。
靠在床头的昌平候听完叹了口气:“西凉人来者不善呐,他们试探了这么久,终于是按耐不住了。”
“如今战况焦灼,您又受伤了,对西南驻军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昌平候却摇摇头:“我倒觉得是好事儿,在军营呆了这么多年,你也知道过于盲目的服从并非好事。”
如今的困境正是放权的好时候。
只有这样,西南驻军才能够长长久久的延续下去,并不会因为昌平候的离开而分崩离析。
这是他们一开始就要做的事情,只不过没有成功罢了。
“祖父的意思我明白,但正值危险时刻,这样没关系吗?”
“放心吧,西南驻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他们会被战火淬炼的更加强大,所向披靡的队伍都要经历这一遭。”
昌平候看待局势极其老辣,即便他在此战之中受了伤,但依旧乐观,评价也十分中肯。
“那就好,北疆刚太平不久,要是这里再出事,天元肯定会被拖垮,帝都········那个样子您也知道的。”
“不知为何,朝廷比前些年还要混乱不堪,明明陛下已经足够深明大义。”昌平候敛眉,有些苍老的面颊神情凝重。
其实也不怪任何人,只是世道如此罢了。
沈周然这样一个枭雄之主本来就不为人所控,更别说手底下这群一个比一个厉害的悍将了。
就单单这群侯爵,没一个省心的。
作为帝王怎能不忌惮?本来也没什么,但世道越是安定,就越是要提防这一批人。
昌平候太清楚,所以对沈周然的决定并无质喙。
这话听着并不像是真的反省,康容眉便摇摇头:“陛下乃是万乘之君,有什么选择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所以他们不必忧心,该担忧的,反正也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