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容眉愣了一下，抬头道：“我是想去，可是祖父那边恐怕不肯。”

她这次差点儿涉险，要是没有顾霖救她，恐怕真得倒大霉了。

况且她带着的小队死伤惨重，一时半会儿肯定没办法去的。

“我听说，郡主来这里，是为了从军，往后是要继承侯爷衣钵吗？”

康容眉笑了笑，看上去有点儿害羞似的：“我就是不想听从家族的安排去嫁人而已，从小我就被养在祖父身边，不管是习武还是排兵布阵都是他教我的，但是回了帝都，却要我嫁人联姻，所以我不肯。”

她后来想想，若没有那个女子的一番话，或许自己还是会听从父母的安排。

如今离开也好，若是一身本事全部都被困在后宅，倒不如从来没有见过这旷阔天地。

她总是觉得难过，虽然父母因此对她十分失望，但有祖父护着，她就不算是孤身一人。

“也好，郡主不和世俗同流合污我十分欣赏，更何况侯爷这样看重你，就留在西南驻军吧。”

如今康容眉不嫁出去，那么西南驻军的兵权就会一直在昌平候手里。

沈周然想要收归兵权，如今北疆不能动，西南更加不能动。

他如今手里只有皇城守备军和八大营，实力被大大削弱了。

“真的吗？你跟其余人不同，他们都说一个女子何必要跟你们争这些，我知道他们都看不起我，总觉得都是祖父的缘故我才能留在这里。”

其实话说回来，她从小就混在军营，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

更何况昌平候能够让她带领一个小队，也算是对她实力的认可。

只是人们大多时候都愿意看见自己想看见的，而不愿意看见那背后的原因。

“郡主何必妄自菲薄，能够打破原有的桎梏走到这里，你已经很勇敢了。”

顾霖轻轻一笑，笑意有种奇异的深沉。

他对于康容眉一开始其实并没有多少好感，淡如己你却真心觉得佩服。

世家贵族之女向来被养的娇娇弱弱，她能够做到这一点，实在难能可贵。

听说康家跟如今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联姻，放弃这样的大好未来和前程，确实难得。

“真的呀？虽然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没错，但听别人说的久了，还是有点儿······。”

顾霖摇摇头：“你别听他们乱说，这些人用自己的眼界约束别人，但是你可不能因此束缚自己。”

两个人在门外走着，少女一身鲜艳的红裙，是这荒凉营地里唯一的亮色。

“你是除了祖父之外第一个这样说的人，谢谢你啊，顾公子。”

“不必客气，更何况是郡主自己做的选择，只要你自己觉得对，那就够了。”

就像顾霖自己，他所做的决定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但他没有告诉姐姐，也不想告诉她。

这些决定所造成的后果，最好让他自己承担，反正这都是应该的。

“嗯，我会的，如今西南不太平，若是你有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好了。”

顾霖轻轻颔首：“是，不过郡主难道不怕侯爷责怪吗？”

“祖父虽然有时候会骂我，但是他从来只是口头上说说罢了，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

更何况这些年在军营里摔摔打打，她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娇弱。

“那就好，我怕给郡主添麻烦。”

“这怎么会呢？你救了我，我都没办法报答你，来的仓促什么也没有准备，你可不要见怪。”康容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昨天晚上被冻的太厉害，那张白皙的容颜冻的发青，如今恢复了正常，便显露出原有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