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堂前坐着，无人来打扰。

此刻院外又下起了大雪，顾宸被屋子里的暖炉熏得有些昏昏欲睡。

“这些日子你太幸苦了，该好好休息才是。”

顾宸懒洋洋的眯着眼睛，罕见的没有平日里那么端着。

“事情办完我才能放心啊。”

她靠在椅子上，将手边的茶杯拨了拨。

顾宸很少有这样的小动作，叶秋锦看了觉得意外。

“这不是已经完了吗？”

她却摇摇头，笑意温婉：“收尾还没有做呢，不过别担心我，在家里什么时候都可以休息的。”

“但我看院子里这些事儿都是你在操心，而且我听母亲说她把城外庄子的营收也交给你了。”

“是啊，母亲难得这样器重我。”

叶秋锦却皱紧了眉头，有些心疼。

他当然明白叶家这是要将顾宸利用到底，所以什么事情甩给她做。

到时候一旦有纰漏，也只会找顾宸。

而顾宸却好像没有丝毫察觉一般，还照单全收。

他实在是有些舍不得：“于姑娘不是在吗？让她帮帮你好了。”

“舒雨挺好的，但不可能立即上手，过些日子我把她带在身边教一教吧。”

剩下的话，顾宸却没有说出口。

因为或许她过几年就会离开，此刻才会培养一个代替自己的人出来做事。

这样的话对所有人来说都有些过于残忍了，所以顾宸便没有点明。

只是叶秋锦此刻却没反应过来。

说起于舒雨，他有几分不自在。

“她······就住在西苑吗？”

顾宸偏头问道：“若是在东院也可以，我给她收拾一个。”

“我不是这个意思，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叶家的少夫人，不必给别人腾地方。”

听了这话，顾宸愣了一下却摇摇头：“我知道，但她刚进门你不能太冷落她了，否则叫人欺负怎么办？”

毕竟是叶秋锦的妾，别人见她不受宠，肯定要阴阳怪气的。

这几日老太太病逝，他们都忙的团团转，忽略了这一点也是肯定的。

“嗯，我明白。”

叶秋锦见她神情从容，没有丝毫的不妥，心头就是一阵无力。

该怎么样才能告诉顾宸，他想要的不是这些呢？

他不想顾宸什么都不在乎，如此贤惠的给自己安排小妾，也不希望她好像局外人一样看着自己。

但是······顾宸即便是看出来了，也不会回应的。

她这样聪明，以至于看到别人的眼神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于是她回避，顾左右而言他，都只是为了不给自己难堪罢了。

“舒雨身世不好，在于家过的确实艰难，既然来了这里，我们很有义务将她照顾好。”

顾宸说着敛眉一笑：“更何况，她温柔体贴，我也很喜欢。”

“你的眼光，向来没有错的。”

两个人坐在堂前，看着大雪飞扬，却没再说话。

或许他是一次又一次的错过自己的心，然后看着她走远。

········

“公子睡了吗？”

顾宸穿戴整齐坐在床边，低声问。

“已经睡过去了。”夕云低低的回答。

但是顾宸却递给她自己常用的安神香：“去给他那边点一支。”

夕云顿了顿，道：“小姐，这东西恐怕不太········。”

“没事，就是睡得沉一点儿，去吧。”

她的语气温柔，但神情却看着很冷淡，夕云抖了抖，立刻拿着香转身去了。

这东西对寻常人应该功效更大，顾宸常年睡不着，一直用这东西都不管用了。

但对于其余人来说，或许闻了会睡得天昏地暗。

这样也好·····她不希望自己办完事儿回来，正巧碰见叶秋锦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