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既微微一笑：“上次请你喝茶，中途就匆忙走了，这次给你补上，不成吗？”

“王爷相邀，我哪儿会有什么意见呢？”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没说话。

一行人又到了上次那家茶楼，沈周既亲自扶她下车。

“这次咱们两个好好说说话，也没别人打扰。”

他这么客气，顾宸倒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王爷，您今日来，难不成有何吩咐？”

沈周既笑而不语，等他们坐定，茶点上来了他才开口。

“是这样的，过几日就是岁朝，到时候各地大臣入京面圣，本王也要送皇兄一件礼物。”

这话让顾宸更加疑惑：“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本王想将你当作礼物送给陛下。”

顾宸神情一冷：“王爷僭越了，奴婢是楚将军的人，您夺人所好，是不是有失君子风度？”

“可是本王已经问过将军了，他说只要你答应，他便没有任何意见。”

········

令人窒息的死寂。

顾宸沉默了很久，才勉强一笑：“可是陛下身边美人如云，奴婢身份低微，不敢因此辱没陛下。”

“这怎么算是辱没？你是尚书府千金，虽说顾炯夜获罪，但你能活下来可见皇兄并非不可理喻之人，你入宫也不算是坏事啊。”

对面沈周既说的天花乱坠，顾宸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可笑！

没想到楚云昇这般狠毒，利用完了就将她立刻抛弃，果真是他。

只是自己太天真，还以为这人会有点儿柔软心肠。

虽然已经足够失望，但这话就像是一柄利刃，没入她的心口，叫人痛不欲生。

“宸姑娘，我知道楚云昇没碰你，所以你用不着妄自菲薄。”

下一刻，顾宸却已经伸手打断了他的话：“王爷。”

“嗯？怎么了？”

沈周既面容俊秀，一派贵公子的矜贵。

“您说的是，既然如此，那我答应了。”

“什么？”

她这样的回答是沈周既完全没有想到的，毕竟他只是想要说一说，让顾宸跟楚云昇关系更坏一些。

毕竟楚云昇那人向来不愿意别人沾染他的东西。

他对顾宸这样看重，不可能割爱。

但·······顾宸的回答也叫人惊讶。

“我说我答应了，入宫也不算坏事，您说的对。”

她嗓音有些沙哑，眼睛涩的厉害。

“可是······你真答应了？”

顾宸颔首：“本就是奴婢，生死不由人，王爷决定就好。”

她一反常态的答应，让沈周既反而生出一种奇怪的担忧来。

毕竟，他害怕这群人是不是在暗地里计划什么，令人担忧。

“这，你真答应了？我也不会夺人所好，只是问问。”

顾宸抬眼，那双眼睛漠然又冷淡：“自然，奴婢虽然并非君子，却也不会诓骗别人。”

“那好，岁朝那天，我派人来接你。”

于是沈周既立刻一锤定音，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更何况他查了顾宸许久，发现此人可能有些问题，交给皇兄让他开心开心也好。

若是她没问题，那就让皇帝自己去处理，反正也不麻烦。

“嗯，那奴婢就敬候佳音了。”

顾宸僵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压下了胸口那几乎迸发出来的愤怒和悲伤。

“我今日有些不舒服，就不陪了，王爷自便。”

她说完起身就要走，沈周既破天荒地没有生气：“好吧，要不要我叫人送送你。”

“不用了，王爷请回。”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不远处，沈周既坐在原地，半饷高兴的一拍手：“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