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是不愿在此处说，亦不愿说与我听？”四爷问。

年希尧点头。

四爷注意到对方拳头捏得有点紧。这倒不是年希尧敢动手揍他，事实上四爷一见到这人就发现他与他弟应该是被一文一武地培养的，年希尧是一点儿武功都没有。

那只是所有人在反抗权贵时都会有的紧张罢了。

四爷点点头，竟是没有强求：“罢了。但她是真的很想知道。既然当初的事情你知道得清楚，人现在又在京城，不如找个时间去看看她，与她亲自说说，也不须等到烧纸寄信。”

“你去的时候……”四爷轻轻地笑了笑，“多带点儿纸元宝吧。她喜欢那个。越大越好。”

无双顿时恨不得把屏风推倒在他身上。什么叫她喜欢元宝？她就是在21世纪用纸币和电子支付习惯了，看到那么大一坨贵金属觉得有趣而已好不好！

他才喜欢元宝！把她说成什么俗人！

可四爷还没有停，与年希尧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很零散，都是无双平时喜欢吃的东西喜欢的颜色爱做的事，甚至包括她的口头禅什么的。

而年希尧居然把无双都羞得想钻出地洞走人的鬼话给全听进去了。

隔着屏风，两个男人的声音都算得上很温柔。就是内容过于肉麻，听得无双很尴尬。

过了不知道多久四爷才与对面告别，跑路的时候他竟行了平辈礼，很温和地说：“向来与允恭是无缘得见，以后多来往。”

年希尧可能是不知道，但无双知道这是天大的脸。

这两人的地位不说是天壤之别也差不太多。当初四爷只是贝勒的时候，湖广总督见了他都得叫主子。何况现在他升成宗室里爵位最高的和硕亲王，年希尧却只是个知府。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就是阁臣在四爷面前也是要客客气气的，你年希尧是谁？

四爷这几年都是要藏拙的，谁都不交好也不交恶，一副真诚的样子，全京里能让他说出这句话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这好感度没加在年羹尧身上，全加年希尧身上了。

甚至他还解释说让年希尧用这些称呼，是因为无双一直不喜欢奴才主子的称呼。四爷还是把他当大舅子看。

四爷那张嘴吧，想得罪人的时候是真的能得罪人，可是想哄人的时候，连无双这种人间清醒客都能被他哄得服服贴贴。何况他现在不是哄，是真心这么想，年希尧自然也能感觉到，立时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非常文艺，又很真心。总之两个男人不知道怎么的就看对眼了，留下无双在屏风后边一脸不解。

等年希尧辞去了很久，无双才踱出来。

她为了女装与首饰上那些环珮不碰撞不发出声音让别人发现，今天特意又穿的男装，乍一看跟四爷的幕僚似的。

“你这是在让他对你放下心来套他的话吗？”无双好奇地问。

四爷一脸疑惑：“不是的，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确实是觉得他人不错。”

无双：“……”信你个鬼。名将年羹尧在你心里都只能吃土，现在换成草包公子年希尧你反而觉得是好人？

谁信呐！

结果她又和四爷聊了两句，惊讶地发现，他好像真的觉得年希尧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