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是添了新丁，甚至是个儿子……多好啊。

他想，这个人大概是彻底放下她了。

这个认知不知为何让胤礽十分烦躁。为什么呢？怎么会放下，怎么可以放下，怎么就放下了？

她如果泉下有知这件事会觉得难过吗？会觉得自己被辜负吗？

她死之前想的人到底是自己还是他？多半……还是这家伙吧，毕竟还生了龙凤胎不是吗？

他心里乱乱的，又想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那死去的女人。

生了龙凤胎管什么用呢？再海誓山盟又管什么用呢？你看他分分钟忘掉你。

还不如当初就跟着他胤礽。

他忘不掉她，也不会让自己忘掉她。

他会永远铭记。

这样想着，胤礽挑起唇角：“平身。”

前头的四爷就站直身体。他抱着弘历，并且他本来也不想与太子在这里浪费时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对方先说了话。

“听说你曾经有过个姓年的侧福晋。”太子说。

这话真奇怪，四爷一瞬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无双很久之前说她不喜欢被称姓氏，他后来一直记得，心里叫她总是叫无双。

现在她又变成钮祜禄氏，年氏这个称呼真的离他很远了。

那一瞬间的怔住似乎都被太子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对方眯了眯眼。四爷总疑心他是要冷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露出来。

“二哥竟还记得她。她是个妙人，可惜几年前出了意外死了。”四爷平静地说。

太子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

“我记得你以前对她十分深情。你如今还会想起她吗？”

这个问题十分过分。两兄弟这么久不见了你问人家亡妻，还问人家会不会惦记亡妻，有病吗？

——如果无双听到这件事，她就会这么说。

四爷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但顷刻即收。

并且他也注意到在他笑的时候，太子的眼中掠过一抹极淡极淡的痛色。

“有时候确实会想起来。但是日子总要过下去吧，”他说，“我没可能为了她一个人守身如玉不是吗？何况哪有男人为女人守身如玉了，二哥你不是最懂我？”

他甚至吹了声口哨：“如今好不容易才又添了个儿子，希望接下来几年运气好些能多添几个。弟弟年纪也不小了，是得有儿子继承香火才行呐。”

胤礽说不出什么来。四爷回了家。

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将这事对无双说。

一方面是他不想她害怕，不愿吓到她。

另一方面是……他总感觉，胤礽只是想找个人，一起怀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