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没有龙阳之好么?”
榻上的人轻笑了两声:“不是说‘喜欢’就一定是那种喜欢吧。”
所以这个人变成海王了吗?见到个人都可以说喜欢?
小白胸中烦闷,连表情都变了。好在这时是夜里一片漆黑,否则他一定被看见。
“多谢贝勒爷抬爱。”他冷冰冰地说。
“横竖你也没个去处,”四爷道,“以后就跟着爷。”
这句话太轻佻,小白不想接了。什么叫他没个去处?搞得跟赎身一样。
这人现在说话怎么这样轻浮,一点都不尊重人。
“当然你也可以不跟,”上头的人又道,“东边住的两个小子,爷就不叫人给治了。横竖那个张家的小公子与爷本来就有些旧仇,要不是为了他兄长,爷才懒得管他死活。”
他顿了顿,轻轻笑一声:“横竖又不会死,最多留点后遗症,没人能说我半个字,就是他二哥衡臣,也只会把这笔帐记到太子头上。”
确实好算计。当初张廷玉不过是被华锦的簪子伤了手臂,还留下那么久的问题,直到康熙派人赐医药,可见这年代外伤治疗水平之高。
“当然,你可以说那两个小子只是你不成器的手下。不过张廷珞毕竟是为了救你这个上峰才中箭的,你若是弃他于不顾,他应该会难过得再也无法从病榻上起来吧。那郭络罗家的小子或许也会对世界大失所望,然后性情大变……你觉得呢?”
句句扣住小白脉门。
他先前在庭中那样训斥于张廷珞,自己心里也难受得很。回到詹事府被明轩抱住时,虽然十分惊愕,却也不是没有一点感动。
此刻他若真的弃此二人而去,未免令人心冷。何况他之前要了毒药也不过是想处理掉五儿,现在五儿被拿了,也不算有后顾之忧。
至少得等到张廷珞伤全好,或者张廷玉打塞外回来,把人移交给张廷玉吧。
他冷声道:“贝勒爷不怕死就好。奴才这人命不好,很不吉利,所有靠近奴才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很可惜,并没能激怒对方。青年只是闲闲地说:“既然都是爷的人了,几件事情你要听话。”
“贝勒爷但说无妨。”小白在黑暗里翻白眼。
“以后不管在谁跟前,你不得自称奴才。”
“但……”
对方打断他:“不得反驳。”
小白的脸微微一抽:“是。”
“不准离开这个庄子。”
意料之中。“好。”
“每天爷去哪里,你去哪里,不得稍离。”
“好。”
“吃饭睡觉你都要在旁边伺候。”
“好。”
“以上这几条任何一条做不到,”四爷笑了笑,“明张二人就没有饭吃。”
小白:“……好。”
他仿佛为了两个儿子含羞忍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