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首的裕亲王保泰,当着众人大声宣读了一份圣旨。
很长,很复杂,小白懒得听。内容他不用听也能猜到。
比他预计得来得早一些,但那是好事,不是吗?
跪下听旨的人里,唯有这人镇定的表情与其他如丧考妣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保泰没法不注意到此人,看了之后就是一惊,又多看两眼,确认这人他认得。
“哎你——”他挥动着马鞭甩到小白身前的地面上,“就是你,你叫什么?”
这时旁边早有人替他答道:“回王爷,此人姓白名黯,黯淡的黯。”
先前赖以维生的大树倒了,谁都会想急着找下一棵,很正常。
“哦?”保泰闻言挑眉,“你如今是失宠了吧,谁都敢这样叫你的名字?”
“去年太子为了你断了简王两条腿,如今就把你留在詹事府做杂活了?”他的笑容里含着满满的恶意,“白公公。”
闻言,便是众人受了辖制个个都伏在地上,也难以抑制惊讶之声。
“不愧是王爷,”小白自己倒不是很在意,“记性与射术真是一样好。”
他挖苦得这样熟练,那人可是亲王,爵位比四贝勒还要高!
张廷珞忍不住动了动,后颈上抵着的刀立马压下来。
保泰倒不像雅尔江阿那么容易动怒,笑道:“好说,记性好的王公,京中也不止本王一个。来日若有机会,你也可以与简王聊聊。除了简王,大概也有不少人很想见一见你。”
小白点点头:“那我档期会很满,爵位略低的可能要排队。”
保泰见此人油盐不进,不由得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气恼。
他虽不是去年那个直接受辱的人,看此人也颇为不爽。且明知他是太子爱宠,太子他现在打不了,太子妃太子嫔碍于名声他动不得,一个小小男宠还不能任他揉捏吗?
“你倒胆子大,不如现在就把你送去简王府上?你猜猜,你能在那儿活几天?”
小白笑了笑,正要说话,后头一个清朗的声音道:“王爷,切勿如此。”
“皇上使王爷来管此事,自是认为王爷是禀公执法之人。若此时在里头做手脚,怕是皇上过了气头上再回想时会查出来。”
小白一挑眉。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张廷珞在郭琇那里到底还是学到了真本事。打蛇打七寸,现在去洗小白无辜是洗不了的,只能告诉他,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你闹得太欢,小心以后拉清单。
不过终究还是嫩了点。
“你又是哪个?”保泰闲闲地问。
“臣张廷珞。”
“口气倒是大,皇上要是知道本王治了的是此人,怕不是还要奖励本王,”保泰一笑,“你那在御前做事的兄长难道就没与你说过?此人去年就因着媚惑太子被皇上差点打死了,最后若非皇上仁慈,现在哪里留得命在。”
他睨了小白一眼:“谁料就这样还是没学好,好端端的太子殿下都叫这小畜|生给勾|引坏了。”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詹事府诸人先前是根本不知道小白是毓庆宫的太监,现在又听说有过这么一段往事,顿时眼神更加糟糕起来。
连张廷珞亦是面色微白。这种事一旦说出口是很难辩白的,怕不是越抹越黑。
谁料这时,又一声音道:“我听说当时十五阿哥直闯御前,已经与皇上解释了并无此事,皇上才放的人。虽然现在皇上有废太子的旨意,王爷说话也不能无凭无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