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亲王射杀兔子两只。”
雅尔江阿的表情亮了一瞬,立刻又被报出的具体物件与数目给惊到。
他脸上此刻充盈的,是毫不掩饰的杀机与恨意。
连带保泰的面色也彻底阴沉下来——两只兔子就是一对,他们刚说完太子宠幸小太监,太子反手就说他们是一对兔儿爷?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人几乎同时站起身:“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状似惊奇:“简王弟自己射下的兔子,问孤做什么?”
“我射的根本就不止两只兔子!”雅尔江阿怒道,“是你抢了我的东西!”
太子微微一笑。
“简王弟不会真以为你的箭法百步穿杨吧?”
杀人也就罢了,他还要诛心。
都不说雅尔江阿了,保泰都是表情一滞,然而被抢了收获的人终究不是他,是以他还能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将雅尔江阿拦住。
“如若你不服,孤亦可在此与王弟再比。”他挥了挥手,下边自有人将两人惯用的弓箭递来。
“孤便不难为你——这些猎物大多一箭贯目。便以你与它们如今的距离试为孤射之。”
“你无须一箭贯目,便是一箭中其首,孤亦算你中了。”
这时他们离猎物堆的距离不过五十步,标准距离至少百步。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标准,看似是太子不难为他,何尝不是对他的看轻?
雅尔江阿怒道:“不必!我再退五十步!”
太子笑了笑,不再多言,亦跟着他往后退了五十步。
空气几如凝滞,大战一触即发。
偏偏这个时候时间拖得太久了。不止他们,一些别的地盘远些的低级宗室亦回来了,见他二人赌赛,纷纷围到旁边看起来。
雅尔江阿几欲将牙咬碎,恨不得将眼前这些人纷纷射死。好不容易退满五十步,他沉下心来试图找找早先那种玄妙的感觉,然后弯弓搭箭,一箭射出!
几乎便是同时,太子亦出一箭。
据说顶级的武者,在箭上弦、刀出鞘一刻就会知道自己此次是赢是输。
雅尔江阿并非顶级武者,他不知道。
但别人会帮他看。
很快,远处当裁判的十三与保泰一起走过来,面色都有一些复杂。
保泰道:“简王射七十步而止,太子箭……中兔眼。”
雅尔江阿的箭远远地插在七十步外的地上,而太子在百步外快准狠地一箭贯目。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很明显了——简王非但不是百步穿杨,甚至中途脱靶。
这才给了太子以可乘之机,不至于出现一头猎物上有两箭这种令人怀疑的场面。
何等箭术,何等毒计,连个侍卫随便射两箭都能有两只兔子,太子真就硬生生让简王在众人面前颗粒无收!
如果没有再比试,还能趁乱让保泰分一些收成给他,如今几十双眼睛看着,正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雅尔江阿。
何况真是天王老子来了,偏向的是哪边,是个人都知道。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孤就明白一个道理。”太子只射了那一箭,就卸了弓弦,一副不想再玩的样子。
黑色劲装的青年温和地说:“一定要时时注意你的身后,有没有射过来的冷箭。”
言罢,他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