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听着**没了声音,默默开始复习记忆中那一串串满文字。
默记了不知道多久,**一个冷静的声音传来:“水。”
小白起身向茶壶的方向摸过去,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在黑夜里稳稳地倒完一杯茶,毫无敬意地用手指试了试温度合适,摸黑回去伸直手将茶递到床畔:“太子,喝茶。”
那人伸手来接。在黑夜中摸索了两下,触到小白的手,方将他手上的茶接过去咻的一声喝了,复又塞回小白手中。
小白听到他躺回去的声音,弯腰把脚上的链子拿了起来,尽量减小它的声音,放下杯子又躺回去。
作为一种表音且竖写的文字,满语乍一看长得宛如音符,又像是撒满孜然的烤面筋,让人对这串东西毫无想法。
不过只要知道这是一种字母文字,结合21世纪对英语的学习经验,接受度就会高很多。
他在心里默记着字形,又听到**那人喊:“马桶。”
小白拖着锁链起来给他拿。
这个东西比官房要科学很多。陶瓷所制,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扁一点的水壶,留了一个两寸径宽的圆壶口,上有盖与提手,并不用顶在头上。
小白本着一种当社区义工的心态,古井无波地递过东西,古井无波地听对方古井有波,古井无波地再回收掉东西。
身为全帝国第二尊贵的男人,胤礽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当作了某种生活不能自理的重度病患。
他解决完需求,干躺着闭目养神好一会儿,仍然毫无睡意。
他一向不是克制自己的人,遂又叫道:“水。”
轻微的叮叮声,那人应该是赤足且抱着锁链走在地上。
去了那边小心地倒了水,又折回来,将茶杯置于床沿:“殿下,喝茶。”
太子漫不经心地喝了,听到那人轻手轻脚地将东西放回去。
思考了一会,他将不适应的感觉归因于服侍的奴才换了个人这件事。
按理今天晚上他应该在李佳氏那里的。
但他又实在对这个新来的司帐充满一种莫名的期待。像小时候对一本期盼了很久的书,或者一条新得到的小狗。
这个人被他关了三年,乍然放出来了,会不会疯掉?会不会想做些什么,一刀捅穿他的心脏。
可这人不知道,他注定什么都做不了。
一旦他强行挣扎,脚环里头的机关就会被激发。
伸出的刀片,可以即刻切断被它扣住的一切肌肉与经络。
到那时,那张脸上的表情会是怎么样的?
胤礽饶有兴味地等着。
等到……等到他听见远处的另一个呼吸声逐渐平静。
这人睡着了?
胤礽在黑暗里不自觉地皱眉。
“水。”他叫,听着对方第三次给他拿水。
仍然没有做任何别的动作。
大概在等他放松警惕罢。
太子平心静气地等着。约摸半小时过去,他听到一声非常轻的吧唧嘴的声音。
应该是有人睡觉流口水了。
黑夜里听觉何其敏锐,他还听到那人伸手轻轻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