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慎言,”保泰语气转冷,“臣弟与太子玛法都是世祖章皇帝。索额图悖逆,安能与章皇帝相提并论?”
他面容带着一丝森然:“太子还是快进去罢。方才的话,臣弟只当没听到便了。”
太子深深地望了保泰一眼,似乎要将他的脸拓印进自己的脑海里一般。
“好,你好!”他咬牙切齿道,终是一拂袖进去了。
留顿道:
“都收起来,改日再用到索相身上。”
小太监们心里一喜,心想裕亲王算个什么东西,太子好声好气跟他说话还敢顶嘴。
气得脸都青了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只能按太子爷说的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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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人府最深处的院子,此处软禁的目前止索额图一人。
向来犯事重大而身份尊贵的贵胄都是先送宗人府,待查清定罪之后再转刑部。否则如果直送刑部,那边一套刑罚下来,万一最后查出来人是无辜的,命可要不回来。
太子在侍卫的引路下往里头走,愈走脸色愈难看,直至停在院门口往里看,花白头发的索额图已经扶着门在等他了。
“太子爷请自便——”
侍卫的话才说到一半,太子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
见状,侍卫一躬身留在院外。
他可不想进去。太子自幼习武,若是被太子发现外头有人窥伺,他一个侍卫如何顶得住。
也就是恰好八贝勒知道此事为他们求了个情,不然直王必然让他们必须进去将一切听明白好来回报。
这两位斗了多年,可依他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狗咬狗一嘴毛,不管最后哪个上位都不会把他们当人看。
如果哪天八贝勒也能有一争之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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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自宗人府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午了。
他来的时候保泰迎出门外,走的时候保泰已经没了人影。
注意到了这点,太子的表情完全沉了下来。
“太子爷,咱们回去赶紧用膳吧,奴才已命人备了艾叶水,您可沐浴去下晦气。”贴身太监恭敬地说。
然后他就被面无表情的太子甩了一耳光。
“你是在说孤的叔公晦气?”
蓝衣太监张口结舌:“奴才……奴才不敢。”
“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对孤而言你还不如一条狗管用,”太子漠然道,上了马车,“去……直王府。”
“什么?!”
跟着他的奴才顿时大惊:“太子爷,您这是?”
里头传来的声音中怒意已十分明显:“孤要做什么事,用得着你们来置喙?走便是!”
外边的人再不敢多言,马车的车轮转动起来。
胤礽将额头靠在车壁上,眼前仍是叔公那张衰老的脸。
为了这张脸,这个人,她说的那些再荒唐,他都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