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对这些美人说的话满打满算不超过十句,房中的气氛却肃杀已极。
整整十秒过去,无人再敢上前,无人再敢出声,无人再敢与他对视。
“不说么?”青年轻声道,似是随意地指了其中一个红衣姑娘,“那就你,说出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不说或者无法取信于我,都滚出去和外面那个人一起。”
顿了顿,毫无感情的声音加上一句:“你穿得太厚了,将斗篷脱了再去磕。我数到十。一。”
红衣姑娘登时面如土色。
“二。”
她慌里慌张尖叫道:“并没有什么主使!我是父亲献给直王爷的!我的父亲是镶白旗的佐领昂格尔!贝勒爷!贝勒爷明鉴啊!”
那男人面对年氏时分明温柔已极,看向她们的眼神却如看一件衣服或者一个板凳似的没有任何波澜。
那双黑夜般的瞳眸扫过她:“三。”
“四。”
红衣姑娘都快吓傻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对长生天发誓!我没撒谎!我真的没有撒谎!若违此誓人神共诛!”
男人点了点头:“五。”
为什么?为什么不信她?为什么要杀她?
“六。”
刚刚出去的其其格已经晕倒了!这样的天气脱了斗篷去外边磕头她会死的!
不止是她,房中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牙关打战。
怎么会这样?这四贝勒分明、分明手段比那直郡王还要狠毒!一丝儿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上来就是要置她们于死地!
“七。”
这些姑娘向来是被娇养着的,便是在直王府里没让直王碰过一手指头,亦是好礼相待。哪里见过这等让户部大员都言之色变的恐怖压迫感。倒计时持续了不足两分钟,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一片哭声。
外头玉桃刚好抱着斗篷与手炉回来,见状脚步微滞,却是面不改色地将斗篷递给四爷——除了主子,贝勒爷不让任何人近身服侍的。
就是接过她手中的衣裳这个空档,四爷稍微动了动,露出了一直被他挡在身后的无双。
那红衣姑娘想起什么,盈满泪水的心中一凉——她知道她们错在哪里了!
什么主使不主使根本不重要,哪有什么主使,这位爷是给他的女人出气来了!
看走眼了,这个没出身又蠢笨的女人竟还真是这位爷的爱宠?
怕不就是因为背后没人,自己又没脑子,空有一副皮囊,才能得这种心狠手辣之人的偏爱?
“九。”
不行,不能再犹豫了,她只能拼一把试试,她不想死在这里!
红衣姑娘深吸一口气,重重地跪下来用汉语哭求道:“妹妹先前对年姐姐多有不敬,请年姐姐饶恕!”
说完,砰砰砰直接就磕了三个响头。
其他几女却还有些迟疑。难道问题还真就出在这年氏身上?不应该吧?纷纷去看四贝勒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