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心道确实。以他们后来调查出来的结果,郭琇的程度已不止是上班摸鱼不管事,而是旷工了,所以年遐龄才能做到那么多事。
“你如何看郭琇此人?”四爷突然问。
他敢问,无双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直接道:“老了。”
四爷长叹一声:“是啊,连你都这么觉得。当时他以位卑而敢言高位之人,何其果毅。而今垂垂老矣,锐气尽失,可叹可叹。”
无双皱眉:“还是辩证地看待吧。既要承认他后来长时间的玩忽职守非常不负责任,也要肯定他以前的政治成就。人年纪大了就是会和以前有些区别,没人拗得过客观发展规律的。”
四爷沉默了。
当初越是果毅,显得后边就越是昏聩。
十多年前郭琇一纸奏折让皇阿玛抹了明珠的一切官职,如今他四阿哥手握这样多的证据,条条确凿,皇阿玛却没有再动明珠的意思。
他刚开始调查武昌之事确实只是为了无双,后来一查此地贪赃枉法之事竟比他想象中还多,早就动了杀心。结果最后皇阿玛的密旨让他收手,到此为止。年遐龄与佟氏按畏罪自尽处理,不追查了,祸也不及家人。
他并不知道京里直郡王到底做了些什么能这样的影响到皇阿玛,只是感到无穷无尽的失望——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错了就该处理不是么?哪怕最后说因为先前的功劳姑且宽恕其罪,那也算是给了一个交待啊,可是皇阿玛真就这么按下来了。
失去锐气的,又何止郭琇一人。
此事每每细想都让四爷感觉难受,他能做的就是再次上书。也不是求皇阿玛一定要判死明珠,就是把一切资料都整理好备查,将来如果有人看到,会知道到底有哪些人犯过哪些错。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一切真相永远湮没于历史的洪流中。
他一言不发地走着,面色越发沉郁。直到无双握了他的手说了句话,他才回过神来。
“放心,你以后不会那样的。”
“不会……哪样?”
“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改变本心。”
四爷苦笑,不敢应。
他也一度以为兄弟会一直是兄弟。
“不,你就是不会那样的。”无双笑着向他保证。
她的脸还是红的仿佛在羞涩,眼神却明澈:“再说了,还有我呢。”
四爷以为她是在说自己会充当一种辅佐的角色,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那你也不要变,知道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