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鼐甫一出门,无双立刻道:“你过来武昌做什么?”
“如你所见,皇阿玛命我来查案。”
“是吗?你对皇上说了什么?”无双冷冷道。
四爷越发觉得她精神可能受了什么刺激,问出这样悖逆的问题。他没有回答,无双也没有停下等他的意思。
“要动明珠的儿女亲家,不可能不付出任何代价。你投靠了太子吗?”
投靠太子?
说出这句话都像不要命,四爷的声音冷了几分:“不要说了。”
无双冷声道:“我跟你说过了,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你来做什么?”
“你解决不了的。”四爷摇摇头。
少女皱着眉,苍白的脸上明显写着不满:“我说可以就是可以。你不应该来。”
四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冷声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日以继夜地赶过来,就是为了听她这些话?
“我才要问你,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无双烦躁地反击,“那么多人等着搞你,前脚还被人下了药,你真就敢后脚跑出北京?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的?活着不好吗?”
四爷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你把我当什么?移出暖房就会死的花吗?我六岁起就跟着皇阿玛南巡,沿途亦曾微服私访,交给我的差事一件都没有办砸过。连皇阿玛都未曾在能力上挑过我什么刺,你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你呢?你的计划就是拿我送你的首饰嫁祸年遐龄说他造反吗?你不会幼稚得真以为单靠几颗东珠就证得死他吧?”
“他杀我娘不算吗?他杀我未遂不算吗?他纵容华锦在五枫斋砸店抢钱不算吗?”
四爷摇摇头:“算,但不够。你这样突兀行动,实在莽撞。如果不是我们来了,你如何逃生?区区以佟氏为质,一个弓箭手就能射杀你。”
其实这样说有些马后炮的意思。一个嫁得很好的女儿归宁省亲也正常,谁能料到她竟会被亲父和姨娘设计谋害呢?
就是这样,才越发叫人后怕。她根本不懂她在冒着什么样的风险挑战一个原本根本不可能撼动的人。
“巧了,我恰巧对那里的路很熟悉,”无双冷笑道,“若不是郭大人来了,我会走另一条路溜出去的。”
四爷怒道:“你怎么这么胡搅蛮缠?凡事就没有万一吗?你再聪明不凡又如何?就不怕一着走错,把小命折在里头?”
无双摇头:“所以你就跟过来?年遐龄收服了这里那么多官员,要是他设计要杀你,你百分之百跑得掉吗?”
四爷怒极反笑:“我跑不掉,换成你你难道就跑得掉?”这样的对话让他憋屈至极,感觉争吵并没有意义,却找不到破局点在哪里。
“我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少女忽然说。
“留再多的后手,也不一定算得出来每一步会怎么发展。就像我给我娘留下了银子,留下了解毒和急救的方法,留下了照顾她的人,但有什么用呢?对方不讲道理,我根本保不住她。”
她别过脸去,将表情隐藏进黑暗里。
“这些道理你都懂的吧。所以你,为什么还要过来?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漩涡的正中间?为什么要和别的势力结仇?这很不理智,不是你该干的事,让我很焦虑。”
四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是,在担心我?”说了一大堆废话,原来核心是这个。
“你是我的交易对象,我担心你有什么问题吗?”无双毫不畏惧地反问。
四爷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突然伸出手,猝不及防间,少女被突如其来的大力拉进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