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遐龄不语。
无双气得直接伸手要去揪他衣领,旁边一只手伸来制止了她。她看过去,见是四阿哥。
青年冲她摇了摇头,随即指着佟氏道:“把这女的提到那边院子去,我要审问她。”
年遐龄立刻抬起头来:“四贝勒,如今尚未查出什么实证,如何便开始审问人了?再者她不过一房妾室,什么都不知道,四贝勒有任何问题,臣就在这里,大可直接询问臣。”
四阿哥冷笑:“不必了,我看你也不会老实招。”
说罢对无双招招手:“过来,陪我去问话。”
年遐龄要站起来却被傅鼐和另一位侍卫一左一右按住:“年大人,请稍安勿躁。”
他犹豫了片刻,便见两个男人要强行将佟氏拖走。
年遐龄咬咬牙,终是扬声道:“你娘病死了。”
无双身体一颤,不可置信地望向年遐龄。四爷直接伸手揽住她,皱眉问:“何时?因何病死?如今葬在何处?”
年遐龄可以无视他女儿,却不能不回答四贝勒,当下青着脸道:“两个月前,她偷了家里的银子被大丫头发现。大丫头说了她几句,她一气之下竟病了,没几天就死了。”
所有听着的人都忍不住皱眉。就算那只是个通房丫头,看在她生了个女儿还嫁了四贝勒的份上,这样对待也太过分了吧。这位年姑娘当是生母养大的,这样的姑娘,生她养她的人怎么会是偷窃银钱的人品?
退一万步讲,把妾室逼到偷钱才能谋生的程度本来就很过分。而且哪个正常人会因为被说了几句就气死,这样轻描淡写的几句后面,也不知道隐藏的是多么尖酸刻薄的挤兑。
只有张廷珞和四阿哥第一反应是去看无双。
方才一直镇定自若、气场强大的少女,此刻呆站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这时,角落里有个细细的声音道:“不是那样的。”
所有的视线都朝那个角落投过去。
“太太是被杀死的,”玉桃说,她看起来有些畏惧,索性低下头不看众人,“佟姨娘生生给太太灌了很多碗水银,然后把她杀了,把太太的头砍了下来,放到木匣子里上了锁运走了。”
“我是佟姨娘的贴身丫环玉桃,我全部看到了。给太太灌药的是姨娘身边的人,原本老爷也令人这般对二小姐,姨娘让我和我妈给二小姐灌水银,然后就要找人来杀二小姐。可二小姐救过我的命,我不能看着二小姐死。我偷了姨娘的解药喂给二小姐,把二小姐救了出来。可是太太,青儿姐,我一个都救不了了。”
“青儿姐是被人掐死后吊上房梁的,我当时都不知道。对不起,二小姐,对不起。明明青儿姐那么照顾我,对不起……”玉桃泣不成声地说。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难看。张廷珞捂住嘴不让自己当场吐出来,傅鼐用力地抿着嘴,郭琇连喝了好几口茶,茶冷了都没有发现。
玉桃说到一半的时候四阿哥就已反应过来去捂无双的耳朵,但她已经听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