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这都考上了……”无双面色僵硬。
不愧是大将军,被两个太监拖着走完全不能对他的身与心形成足够的伤害。
“你似乎并不为你兄长感到高兴?”四阿哥挑眉,语气微讶。
“请从以下四个词中找出一个形容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一,形同陌路;二,水火不容;三,势不两立;四,反目成仇。”无双耸肩。
“我原以为那只是与父母因为某些原因有隔阂……”四阿哥道,“你们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无双思索了一小会儿:“这个让我来说不好吧。”
发现四阿哥一脸无语,她当即补充道:“我的陈述一定是基于自身经历的,不会百分百客观。只听我单方面的陈述,一定会对这些事情产生先入为主的印象,可能也无法了解事情的全貌。要么你找人去调查一下年家,完事我再和你聊,具体情况你可以自由心证。”
四阿哥微笑着道:“再多一句废话扣一个月月银。”
“我错了我马上招,”无双无奈道,“就是可能挺长的,边吃饭边说可以吧?”
说是很长,其实讲完的时候也就七点多。
无双抱着膝坐在罗汉**,看起来比她实际的年龄还要小很多。灯光昏黄,给她带着小短绒毛的侧脸镀上一层光。
她说话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大概是为了她强调的“客观”,形容词用得极少,有时还带着轻笑,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故事。
中间偶尔会有一些停顿的时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四爷也没有催她。
其实他已大概猜到那些矛盾的原因,无非是后宅争宠的事情。只是本以为她生母是通房丫头,没想到是元配正室。
宠妾灭妻对于男人而言只能算品行上最不值得一提的微末污点,就算让最难搞的御史知道了也懒得骂的那种,但对于倚靠男人生活的女人而言那就是灭顶之灾。
这点倒是与皇子们完全相反。指婚是荣耀也是禁锢,皇子福晋才是真正的铁饭碗。像无双外祖家已没人了,母亲没有归处与靠山,只能任人欺凌,而太子妃没过门父亲就去世了,太子也动不得她。
后面选秀和回府待嫁的那两段故事倒真是让四爷惊讶。若她说的确是实话,年家那个大女儿倒不重要,但年羹尧此人实在不值得来往。这样坑害将他当朋友的张家小公子,由着无理取闹的大妹妹撒泼导致刺伤了张家二公子,还纵容大妹妹行凶,反而推伤正当防卫的小妹妹。
虽然没有找人去调查,他心里倒已经信了八成。按理说张廷玉的手臂受伤,外人怎么会知道。她若只是想捏造个事件抹黑年羹尧,大可说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倒是张廷玉舍身相救那小泼妇的行为算得上君子。若非被年羹尧坑了这一把,应该能考得更好,进入一甲都未可知。
就是无双那行为鲁莽得不像她。当然张家那小公子也有点呆。她如果不冲进去,那小公子不认栽,张廷玉自己应该也能解决问题的,大不了最后惊动张英。
“你何必冲进去管他们的事?”他忍不住问,“你不进去,张廷玉最多让步让他四弟纳你长姐为妾,没什么大不了。他张家不愿娶你姐为妻,年羹尧是没办法的。你说的话你兄姐根本不会听,进去反而火上浇油罢了。”
无双怔了怔:“你这么确定?你跟张家那几个很熟吗?”
四爷道:“他们父亲张英,去年上折子乞休的,以前教过我。不但我,太子都是他的学生。”
无双惊道:“这么厉害的?”
四爷心情莫名地好了一些,嘴角微微上扬道:“皇阿玛曾道张师傅‘敬慎’,他的儿子差不了的。且张廷玉这次也考中了,成绩还比你二哥靠前几十名。”
无双一脸茫然:“啊?那是什么概念?状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