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岂敢,”无双笑道,“我就是对你的推理过程有一些疑问。”
“年妹妹,我再劝你一次,”福晋微笑,“你如果实在想不通自己错在何处,只要谨记‘柔顺’二字。只要有这二字,大约可以弥补掉你的少许不足。将来就是失宠了,爷若能想起你,终归有这二字的几分情面在。”
“对,我现在正是要向你学习怎么柔顺,”无双面不改色,“敢问福晋姐姐,若你与宋姐姐在一些事上意见相左,你当如何?”
这问题实在刁钻,因为宋氏比福晋进门要早。但福晋才不会踩这坑,昂然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才是福晋?”
言下之意,宋氏一个品级都没有的庶妃如何与她相提并论?
无双满意地看到宋氏像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继续道:“那便不提宋姐姐。若是与贝勒爷意见相左,你又当如何?”
福晋一窒。她若是会顺从四爷的想法,早就被他打压得什么都不是了。
但有前面的话放着,她此刻也只能回答:“自然是一切以夫主的话为准。”
“你能保证他万事没有一点错漏?”无双挑眉。
“即使有,我也会与爷一起担着,”福晋声音很坚定的样子,“妹妹此言可是在质疑贝勒爷的英明?”
“不不不,绝无此意,”无双笑道,“我只是想提起你刚刚提过的事——上次我没来请安,是贝勒爷特批的,姐姐却要罚我月银,这让我很难理解,当你说‘与爷一起担着’的时候,你到底在担什么。”
福晋微怒:“这两件事根本不是一回事。爷宽容你,允你不来,是爷温柔体贴,你却不能借机作势,不来请安,对诸姐妹失礼,还不明白么?”
无双摊手:“让我们把这个问题拆开来说。首先他让我不用来,你让我来。那么如果我不来,就是‘失礼于诸姐妹’,‘对嫡福晋不柔顺恭敬’,没问题吧?”
福晋不说话了,她好像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对:“你为何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难道上次你就不服气?”
“我们先把这个讨论完,”无双不接她的招,“其次如果我来了,一方面辜负了贝勒爷的好意,另一方面,按你的逻辑,是对夫主的不顺从。他已经说了让我别来,我还要来,我有病吧?”
福晋怒了:“你——”
“别急,我还没说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是因为一开始,你和四贝勒的命令与期望,都是相反的。”
“我并未命令你一定要来。”
无双耸肩:“你当然没有啦,一没有写在纸面上,二没有找人传话给我。可是我不来请安,你因此扣我月银,是一种惩罚行为。为什么你要对我实施惩罚?当然是因为我做出了与你愿望背道而驰的选择。当你扣我钱的时候,你的立场到底是什么,已经昭然若揭。”
她叹了口气:“福晋,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何必说得这么麻烦。让我来问问你——”
无双漠然地道:“你口口声声说对夫主不柔顺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
满堂死寂。
想来大概没有人敢直言过这件事。到底四阿哥对四福晋还是投鼠忌器,不敢让外头知道他与皇帝赐的四福晋不和。四福晋就更不会说这件事,她还要拿嫡福晋的名号整治下边的女人们呢。
无双觑着几人的表情变来变去的十分精彩,闲闲地又添了一把火:“告诉我,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心里明白,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