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没有动。
青年的唇角微微上挑,眼神却仍然极其不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重复了一遍:“到榻上去。”
无双心中叹了口气,微仰着脸望向那双冷淡的眸子:“一定要吗?”
青年眼底似有讶异一闪而过,眼神似乎多了点温度:“一定要。”
“行,”无双不再废话,大踏步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到榻沿上,“听您的。”
四爷惊讶地看着年氏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沿。那架势压根不似在等他临幸,反而像在南面称王。
他倒成了被召幸的那一个。
四爷心知皇上是要安抚年家才把这姑娘指给他,对这门亲事本来不抱什么好感,来到她这里一看摆设才发现,这根本就是年家某个不受宠的庶女。
他一边笑一边想皇阿玛指婚时也不知道是否知晓实情。
也可能就算知晓,也认为这对年遐龄就是安抚,并且不介意他的四儿子想到这一切时的心情。
想通这一层就感觉兴味索然。又见她唯唯诺诺,一副柔弱顺从状,与其他女子并无不同,心中更添了几分轻视,只想办完事赶紧走人。
不料这只兔子好像被逼急了,要咬人呢。
但她又能如何?
年家担着不尊重四贝勒甚至圣上旨意的风险也要这样对她,她在贝勒府也会很难生存下去。这样的境地,她一个弱女子即便反抗又能扑出多大的水花?
他伸手挑起少女的下巴,发现她的嘴角线条绷得极紧,想来亦有丝紧张。
四爷的眼神带着些讽刺,却没有看向掌中那苍白的小脸,而是落在了遥远的某处。
然而手腕上的触感让他回神。
是她微冰的手握住了他抬着她脸的手腕。
年氏声音稳稳地道:“不演了。不如我们来谈个交易吧。”
无双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四阿哥的呼吸似乎都停了一瞬,接着他就笑起来。
“就凭你?你能给我什么?年家这十年来的账本吗?”
“很可惜,并不能。而且那玩意儿没什么价值,但我能给你的要有意义得多。”
四阿哥几乎要爆发出大笑:“你且说说看。”
“我先给你举个例子,注意,只是个例子——刚刚吃饭的时候,在菜多于六个的情况下,很难夹到远处的菜。要么就让别……下人为你布菜,要么就是他们时不时调换菜的位置,对么?”
四阿哥矜贵地点头:“然后?”
“如果我跟你说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你不需要别人的帮忙也能够到远处的菜呢?”
四阿哥顿住片刻,脸上逐渐有点疑惑:“很长的筷子?”
无双颔首:“这确实是一种解决方式。在四川火锅里就会出现很长的筷子,以方便在很深的锅里捞东西。不过如果东西再多一点,桌子再大一点,光用长筷子就会不那么方便,而且手腕也会很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