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不可能只是牵手的,眼瞅着街上人来人往,他没少趁此机会搂上贺知风的腰,动作自然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开始时贺知风还没觉察出什么,直到这样的情况后面又发生了几次,她才咂摸出一丝味道来。
没看出来啊,时应染竟然是个闷骚,会暗戳戳地找机会占她的便宜!
贺知风在心里嘀咕,撇了撇嘴,却没有打算拆穿他。
虽然她没谈过恋爱,但对于时应染的这种举动,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于是,一个堂而皇之地收取男友的福利,一个佯装什么也不知道,以至于整场约会都非常和谐。
午饭他们没有正经吃,找到一条美食街,这吃一点,那吃一点肚子就饱了,最后还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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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霖诊所。
今天俞宛是在胡博文的陪同过来的,在做过初步的心理测试后,艾霖请俞宛在诊疗室放松,劝说她小睡片刻。
因为有催眠手法的加持,俞宛闭上眼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胡博文问道:“你真打算在她处于浅层睡眠时给她进行暗示?”
艾霖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他放心,“这个方法经过临床验证,对于受过精神创伤的人是有用的,只是效果不好说,但聊胜于无。”
胡博文皱了皱眉,“我个人并不赞同。”
艾霖勾起嘴角:“在你看来这个方法多少有些投机取巧,但只要她能好受些,何乐而不为?”
想了想,胡博文被他说服了。
几分钟后,艾霖看了眼俞宛身边的仪器,确定她已经进入了浅层睡眠后,靠近他耳边,用温和而缓慢的语气说道:“今天的例行问诊结束后,你将会遇到你的女儿知风,她可能会跟你聊几句。然后,你将接到一个电话,是从周县打来的。你的儿子海洋会告诉你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你很惊讶,但却不会失控。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并询问事情的详情。然后,你会遵循自己的真实想法,作出一个决定。”
艾霖慢慢地把这番话重复了三遍,方才停止。
随后,他轻轻在俞宛的手背上挠了几下,俞宛立即转醒。
饶是胡博文知道好友是个厉害的心理医生,此时也感觉到了惊奇。
俞宛看起来神色如常,看到胡博文也在,顿时展开一抹微笑:“你也在呢。”
胡博文走过去把她扶起来,问她感觉怎么样,俞宛说还好,小睡了一会儿挺舒服的,仿佛根本没有在梦里听到过艾霖的言语。
但艾霖却肯定,她接收到了自己的语言暗示。
稍后,贺知风与时应染抵达,简短地寒暄过后,陪着俞宛一起喝下午茶。
艾霖和胡博文也都表现的如常,没有让俞宛察觉出任何异样。
直到她手边的大哥大响起,里头传来贺海洋的声音,她才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这个大哥大是海洋特意给借给她的,怕她来港岛不习惯,嘱咐她有时就打电话,别舍不得话费。
俞宛下意识地看了眼知风,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很快她听到了海洋忐忑的讲述,脸色不停地变幻,一颗心也不断地往下沉。
良久之后,贺海洋终于把话给说完,干巴巴地安慰道:“妈,你也别太……难过了。警方一定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我们只要耐心等待,相信政府就可以了。”
俞宛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这是她出现应激反应的征兆。
胡博文立刻抬起手,按住了她的肩膀,随即轻轻抚摸起她的背脊。
俞宛感觉好了些,心里却堵得厉害——不是因为接受不了听雨死亡的真相,而是突然间认识到一个事实,她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她错怪了知风这么多年!
听雨的死,与知风根本毫无关系。
这便意味着,她曾经的辱骂、痛斥还有鞭打……都是无比错误的!
俞宛不愿正视自己的过失,因此才总会习惯性地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在对待听雨死讯时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只不过因为艾霖的治疗和胡博文的存在,这个思维惯性得到了一部分遏止。又因为方才艾霖的暗示,她潜意识里是“预知”过这件事的,情绪风暴也就得到了缓冲。
她迟疑片刻,反问海洋:“你姐也知道了?”
贺海洋轻声回答:“知道了。”
俞宛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没有厥过去,“我这就买机票,准备回去。”
贺海洋对此毫不意外,“买好机票把班次告诉我,路上注意安全。”
俞宛应了好,便仓惶地结束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