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看见了,是他让我打的。
时应染憋着笑点头,对对,不是你的错,都怪这个家伙太脆皮了。这都还没开始呢,他就趴下了。
不过,心里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
就这种水平,还不够贺知风舒展筋骨的。
贺知风顿感无趣,打算早点结束这场闹剧。这就是一个江湖骗子,还是最低端的那种。
“大师,您没事吧?”她佯装关心地问。
男人抚摸着已经红肿的半边脸,郁闷地爬了起来。
“没……没事。”他强忍着痛楚说道。
贺知风勾起嘴角:“大师,你的气功好像没起作用啊?”
“刚才是我一时走神了,才会被你打到,算不得什么,就跟饶痒痒似的。”
男子犹自嘴硬,厚脸皮程度令人不齿。
看来,自己刚那一巴掌,打的还不够重。
贺知风笑眯眯地说:“那这样吧,我再请教大师一次?大师让我开开眼。”
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对方给打懵了。
男子脑袋嗡嗡作响,好不容易稳住了摇晃的身体,这下是真的怒了:“你突袭我,不讲武德!”
贺知风无辜地瞪大了眼,“您可是气功大师,我一个小姑娘的偷袭,您都应付不了?呀,看这事儿闹得,您不行您早说啊。”
“大师”差点被气的口吐白沫。
贺知风却还不肯放过他,见众人已经面露疑惑,又火上浇油:“听说您发功能治病,正好我有个朋友受伤了,要不您给看看?多少钱没关系,好说。”
时应染立刻走了过去,站到贺知风身边。
“喏,就是他!”贺知风笑着指了指他。
男人见状哪里还敢动手,这个青年瞧着就练过,他骗人只为了求财,可不想丢命啊。
“我的气功……是,是有时限的!”他吞吞吐吐道。
“那你的药丸不是能治百病么?我帮你拿去做个成分鉴定,申请个专利,还能把价格再卖高点,怎么样?”时应染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男人哑口无言。
就这样,这场骗子的闹剧就在“大师”灰溜溜的逃窜中落幕了。
周围的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人就是个骗子。
几个围观的年轻人对他们非常感激,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个大师在公园一带已经行骗好几个月了,好些老人都深信不疑,其中受骗的也有这几人的家人。
“那骗子恐怕是有同伙的,万一以后找你们麻烦怎么办?”有人担忧地说。
时应染耸耸肩,“怕什么?来一双咱们就捉一双,来一群咱们就擒一群?不说别的,就说他假扮道士,侵犯道家名誉。这附近有道观的没有?咱们可以请真正的道士来和他对峙,保管能揭发他!”
听到他这话,周围的人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才散开。
“这家伙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出现了,要不要提醒一下你爸,最近得多看着点阿姨。”贺知风提醒道。
时应染点点头,刚拿起大哥大又放了下去,“我们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他想看看汪月梅平时的状态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还算过得去。
把车开到巷子口,时应染正好看见王姐推着轮椅上的汪月梅走了出来,立即停在了原地。
贺知风按住时应染的手,感受着温热皮肤下的颤抖,心头一阵钝痛。
王姐正无奈地劝说汪月梅:“医生开的药还是要吃,多少能有些用……”
汪月梅却苦笑着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个病,怕是治不好了。你千万别告诉老时,他最近工作那么忙,我不能还让他为我担心。我呀,就希望趁着现在精神好,多给阿染做几顿饭,要能坚持到他成家就更好了……”
王姐无声叹息,知道多说无益,只能顺着她的心思往下说。
“我知道,你就是担心恩赐和阿染才会越病越重的。可他们毕竟不是亲兄弟,不能强求啊。”
汪月梅哪能不知道呢,只是她时日无多,希望在临死之前能多做些就多做些,尽力修补他们之间的关系。
“走吧,推我去菜场看看。”
时应染紧紧攥着拳头,嘴唇被抿到发白。
片刻,等到终于看不到他们了,他才松开手指,颓然地低下头。
贺知风很想要安慰他,却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无用,只能抬手顺了顺他的头发,低声道:“你是怎么想的?”
时应染咬着后槽牙道:“我不知道,我也想和时恩赐好好相处,可是他不肯放过我,不肯放过爸妈!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让妈不操心?”
贺知风张了张嘴,也感到有心无力。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贺家的事都是一团乱麻,又哪里有资格给他出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