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垫着脚伸着脖子朝着院中瞧了瞧,脖子伸的老长,却也没瞧见什么。
“你在这里做什么?”粗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景吓了一跳,连忙朝着前面扑了两步,随即转过身看向身后说话的人。
那人中等身高,身体略微发福,穿着粗布衣裳,倒也十分干净。
那张脸虽说是妇人的脸,可是却有几分英气,就连脖上也隐隐有着喉结。
如今正拧着眉头死死盯着云景,徒然让云景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云景忙摆着手,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是路过,口渴,想要讨碗水喝。”
那人上下打量着云景,半晌才掏出钥匙开门道,“进来吧。”
云景以手捂住怦怦直跳的胸口,这才跟着妇人进了门。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个院子虽不大,却被打理井井有条,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十分整齐。
那人去了院中大缸旁用葫芦瓢舀了些水递给云景,云景接过来在她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将水喝完了。
“多谢大嫂,若不是大嫂好心,今日我得熬到城中才有口水喝了。”
“我瞧你这口音不似江陵人。”
云景一愣,忙道,“是,我是外地来此谋生的。”
见她的视线落在挎在腰间的药箱上,忙道,“我是大夫,来村中为村民诊脉的。而今事情已经办完,这就要进城了。”
说罢便往外走,口中又道,“真是多谢大嫂。”
那人见云景走,也跟着云景身后出来了,“我送送你。”
云景连忙摆手,“不必,我认得路。”
那人不由云景分说,三步并做两步跟了上来。
出了门,见那人依旧跟在自己身侧,云景咬了咬牙还是问道,“不知大嫂可知村中有一个名唤谈木匠的。”
“嗯。”
云景陪着笑,小心翼翼看着身旁的人道,“不知大嫂有没有听说,谈木匠那位妻子,前两日死在城中了。谈木匠因为这件事也被抓了起来,就连孩子也都被带进去了。”
“听了些,不是太多。”
云景见她并不太想说的样子,却还是不死心道,“不知大嫂与那孙氏可相熟,那孙氏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家虽住在一个村里,但是我住村尾,她住在村东头,稍有距离,我与她并不相熟。”唐氏简要道。
云景长叹道,“好好地一个人,说是去城中看病,这病还没有看,人就没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唐氏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人嘛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生病,这得了重病离世的也不少。怎么别人能得病死,她孙氏就不能得病死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云景连忙辩解,“这不是衙门觉得孙氏死的蹊跷,就连她丈夫孩子都被抓了起来……我这不是闲聊两句吗?大嫂既不愿听,我不说便是。”
云景瞧了瞧四周,忙道,“大嫂,您已将我送出村子了,接下来的路,就不劳烦大嫂了。”
说着对唐氏作了揖,拎着药箱便疾步离开。
一路上,她没有回头,自然没有看到站在村口的唐氏目送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