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广升看着云景像是在看一个异类,神色之中满是费解。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更何况她已经是个死人了,能指望什么?老夫还活着,一切都还需往前看,念着往昔能得到什么?她是能给我权势,还是能给我富贵?”
何广升振振有词,“便是老夫当真寻到贵妃留下的孩子,那更是大忌。谁能证明老夫寻到的就是龙子,若是那孩子已成平庸之辈,拉入朝堂只有一死。亦或许,当年德妃下手之时,那孩子就已经被杀了。”
“左右,只能是贵妃与孩子命运不济,与老夫何干?”
云景沉默良久才道,“何先生,你确实没有义务为当年的贵妃做什么,可你也不该踩着那么多人命往上爬。当年的贵妃娘娘也曾对你恩重如山,你眼中除了权势与富贵,当真看不到别的东西吗?”
那样一个胸怀宽广之人,心怀大志之人,位于左右,又怎能不受其影响?
可如今瞧来,何广升当真不曾受到半分影响。
“若当年贵妃当真为老夫着想,就不会只单单留下老夫一命。老夫曾拥有的,都该为老夫保下来,如此老夫才有精力去看别的,不是吗?”
“娘,这人已无可救药,不必浪费唇舌。”云星辰打断了云景与何广升的谈话。
“怎么,你们想在这里斩杀老夫?”何广升闻言,伸展着双手转了一圈,看了看云星辰又看了看李璟行,“不过老夫可告诉你们,斩杀老夫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李璟行沉声道,“哦?此话怎说?”
何广升高声笑道,“你可知江陵上下多少官员掌握在老夫手中,又可知江陵上下有多少人用着老夫制出的药?若是没了老夫上供,没了老夫制的药,那些官员只怕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李璟行轻笑,“如此荒唐之事,你以为本官会信?”
言罢,李璟行缓步上前,伸手揭开了药炉的盖子,带着药味的热气扑面而来,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药味。
何广升伸了伸手似要去阻止,最后却控制住了,定在原处冷眼看着李璟行的作为。
“你一个躲在这暗无天日之处的阴沟老鼠,谁会信你?”李璟行状似无意,手轻轻带过药炉,那药炉顿时掀翻在地,应声而碎。
药渣与汤水溅了一地,李璟行瞥着地上的药渣道,“还是你指望这些药能为你控制官员?”
何广升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倒是一旁的云星辰道,“大人,你莫不是忘了牢中那位赵付员,那可是何太医的门生,一直为他做事。”
李璟行轻笑,“差一些忘了,不用你自己出面,也有人为你做事。”
“老夫已经说了,那不过是颗棋子罢了,他连老夫身在何处都不知晓,又怎会替老夫做事?”何广升不耐烦挥着手道,似乎一点都不想听到关于赵付员的任何事。
李璟行看了看云星辰,云星辰心领神会,转身离开了石室。
“他去做什么?”何广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一些癫狂的看着李璟行。
“只是让何先生见一见老熟人罢了。”
何广升连忙摆手,“老夫什么人都不想见,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