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应了一声,便朝着脚印追了去,云景也不敢多留,跌跌撞撞跟在身后。
恐慌与后悔一直萦绕在心头,就像是当初得知瑾娘死讯一般。
眼泪争前恐后想要从眼眶中涌出来,但是云景没有让它如愿。
她怕眼泪模糊了前方,更怕眼泪阻碍她追逐桃杏的行踪。
追了两三里,突然瞧见衙役围成了一圈,云景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步一踉跄上前,只见有人倒在地上,有人站在一旁,裹着衣衫骂骂咧咧。
“就那个叫云景的,还说保护我,我都出来多久了,人还未到!我若是等她来救我,指不定也得死了!”桃杏裹着凶犯的衣衫瑟瑟发抖,但却没有因为寒冷而嘴瓢。
而那凶犯身上不着寸缕,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倒是云星辰眼尖,瞧见了云景,扬着下巴道,“喏,你口中之人到了。”
桃杏看到云景时眼睛里一亮,大抵是瞧清了云景狼狈的模样,一脸嫌弃道,“就你还想保护我?先保护好自己吧!”
直到这一刻,云景又哭又笑,冲上前一把抱着桃杏。
桃杏双手档在她与云景之间,一脸惊慌,“哎哎哎,你做什么,你这是吃我豆腐!”
说罢,还冲着云星辰道,“小差爷,你们到底还管不管啦!”
云星辰一手扶额,颇为无奈道,“娘,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啊。为了等你,我们可是耽误了不少功夫。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凶手要冻升天了!”
云景连忙从桃杏身上下来,胡乱抹了抹脸道,“回去,这就回去!”
一行人将倒在地上的凶手与桃杏带回了府衙。
那凶手很快就被弄醒了,剩下的就属于衙役分内之事,与云景无关了。
倒是桃杏那边,既不需要压惊,似乎也不需要安抚。
旁人问起桃杏,如何从凶徒手中逃脱的。
桃杏一脸不耐烦道,“还能怎的?就是你们派到我身边那个叫云景的丫头,没日没夜缠着我,非得教会我怎么用毒。好在老娘我蕙质兰心,三两下就学会了。”
“那老混球混进了老娘房间,便下手将我敲晕了,若非我早有防备,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说着还冷笑着道,“你们这些官差,嘴上说的好听,护我周全。到最后,还不是全靠老娘自己撑得起来,若非我半路疼醒了,给那老混球下了药,等你们找到我,黄花菜都凉了!”
“说起来,你们那个叫云景的丫头,也不是一无是处。”
“老娘可就搞不懂了,她自称是大夫,毒用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旁人若不知,还以为她是什么老毒物教出来的小毒物呢!”
衙役们听着也都憋着笑,倒是云星辰抱着双臂从头挺到尾,面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若桃杏在说一个陌生人。
多年后,云星辰想起当日之事才明白,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乔装,他也成不了像母亲与李璟行那样心怀大爱之人。
无论做任何事,他首先想到的是得失,其次是值不值得。
往日那些妥协,不过是为了让母亲放心而已。
看着母亲为了不让他走上歧路殚精竭虑,甚至不惜被陆恒利用。
那时他便想着,即便是装一装、骗一骗也好,让母亲放心。
或许是他演技太好,以至于他那蠢萌的母亲居然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