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跟着年轻妇人进了内室,只见一面色发黄的幼儿躺在**,虽睡着了,却神色痛苦。
年轻妇人道,“这孩子已病下好些日子了,清醒时间越来越短,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请了许多的郎中来瞧,都瞧不出什么。实在是没有法子,这才张贴告示,重金求名医。”
云景查看了幼儿的眼睑,以及全身,只见身上起着密密麻麻又大块的风团。
查看许久许久才问,“病发之前可曾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年轻妇人摇了摇头,“不曾,如同往常一样,突然就成了这样。原本白白胖胖的孩子,不过才几日,就这么身形消瘦下去。老夫人年迈,膝下就这么一个孙儿,若是小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老夫人支撑不住。”
“小少爷病情有些严重,确实不能大意,但也不是不能救。”
“先生当真有办法?”年轻妇人面上一喜。
云景点了点头,“烦请夫人命人准备纸墨笔砚,我需开药方。”
年轻妇人忙去寻婢女准备云景所需之物,待到将药方拿到手,年轻妇人看了云景许久,唇动了动,到底是没有戳穿云景的身份。
“药抓回来之后,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早晚服用。”云景低声嘱咐,随后又递上一张药方,“命人按照这个药方抓药回来,我再炮制。”
年轻妇人应了,忙命人去抓药,随即又同云景道,“还请先生为老夫人诊治一番。”
云景这才发现,老夫人并未跟进来,又听年轻妇人言语,便知老夫人大抵是身体抱恙,不宜挪动。
跟了出去之后,才发现老夫人脸色苍白如雪,脉象弦滑。
“老夫人是肝郁气滞,阴血不足之症。平日里自觉体内火热无处疏泄,喜冷食。开一副清热药,服用一段时日也就好了。平常饮食需忌辛辣之物,多食清淡之物,多睡少思,白日时多多走动。老夫人的身体不妨事,不必忧虑。”
年轻妇人连连道,“这就好,这就好。”
“红缨啊,不必忧心我,只要思安能痊愈,便是以我命换他的命,我也愿。”老夫人声音哽咽,几乎要说不下去。
“老夫人,您别说这样的话,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少爷还能依仗谁呢?这个家全都靠着老夫人呀!”
老夫人握着红缨的手,眼含泪水,也没有继续往下说。
云景见这光景,也未多说,只等着药材回来,为小少爷医治。
在等药材期间,云景询问了小少爷平日的吃食。
老夫人心惊,忙探出身子问,“先生是否怀疑有人对我孙儿下毒手?”
云景摇了摇头,“我瞧小少爷身上起了许多风团,不似中毒,而是对某种食物不耐受,就会在身体上起反应。”
约莫是春秋战国时期,有关于荨麻疹的记载,只是当时不叫荨麻疹,而是“瘾疹”。以瘙痒性风团,突然发生,迅速消退,不留任何痕迹为特征。
红缨立即明白云景所言,忙道,“先生口中所言风团这几日都是此消彼长,不肯完全退去。”
“这风团夜间应比白日更加严重,且更加瘙痒,睡也睡不安稳。”云景接话道。
红缨连连颔首,“起先正是如此,老夫人心疼不过,寻了大夫来。那大夫开了几副药,服用之后不久小少爷就开始沉睡,病情也不见好转。”
“之前的药方还在吗?”
“在的。”说着便命人取来。
“烦请将小少爷每日吃食单子都写来,我需排查小少爷究竟因起风团。”虽说瘾疹从发现到二十一世纪有几千年的历史,即便在二十一世纪,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