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见云景神色不对，朱颜忙出声问道，“是我方才说错话了吗？”

云景回过神，看着朱颜连忙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道，“你原本就是一个坚强的人，是我将你看轻了。”

即便事发后，惊慌失措、痛苦挣扎，却没有因为这些而轻生。

令她心生轻生之意的是为了不连累祖母。

朱颜这样的人，犹如山中野草，生命力顽强。

云星辰很快就来接朱颜，三人匆匆离去。

“上一回我们擅闯黑市，早已打草惊蛇，只怕这几个即便出动，抓到的也是小鱼小虾，撼动不了背后操控之人。”陆恒见云星辰兴致冲冲，大抵不忍给他浇凉水，故而选在他离去之后才与李璟行说。

李璟行将手中茶盏放在一旁，才不慌不忙道，“或许越乱，越容易露出马脚。”

陆恒难得一脸忧心忡忡，似乎并不看好这一切。

于是成等人十分有耐心，一连好几日都没有动静。

李璟行与陆恒笃定这几个人手中是有存货的，故而一时半会不着急。

转机是在云星辰回来之后，云星辰信誓旦旦道，“大人，我怀疑这货不是外人供应。”

李璟行立即听懂了他的话，“你是怀疑，这三人之中就有供货之人？”

云星辰点了点头，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块板栗酥，一边说，“盯了他们几日，这三人时常聚在一起饮酒作乐，出来之时神色颇有疯癫之状，随后便一头扎进了烟花巷中。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几人饮酒时会服用幻延丹助兴。”

将板栗酥吞下之后，云星辰拍了拍手上碎屑，正准备收手，李璟行却适时将装着点心的盘子往他手边推了推。

云星辰收回的手犹豫了片刻，随后又落在板栗酥上。

摸了一块板栗酥捏在手中，像是抱了个宝贝似的又道，“就算他们进了烟花巷，我也烦请了浮生楼的姐姐们盯着，确实没有可疑人接近三人。再加上，这几个人家世都不错，有钱有闲，按照常理说，是不可能买大量的幻延丹放在手中。”

“更何况，幻延丹价贵，即便有钱没有门路也很难弄到手。我查过，朝中达官贵人也不是想买就能买到，需要有门路。我思来想去，唯有这三人之间有人供货，才能这么频繁、肆意服用。”

李璟行赞许般点了点头，倒是陆恒急不可耐问道，“那你到底观察出这三人谁在供货了吗？”

云星辰摇了摇头，“只知道，陈久道未死之前，是陈久道花钱供着。陈久道一死，就不知道谁在供了。但是于是成想来是供不起的，因家道中落。其他两人家世差不多，不说多显贵，也都是读书人家，手头稍微宽裕。”

“听闻，幻延丹千金难求，这三人怎么瞧，也不像是能供得起幻延丹之人。”

李璟行沉默良久才道，“有无可能，三人服用的是普通的五石散？”

云星辰皱着眉头道，“这我就分辨不出了，幻延丹与五石散的功效很相似，我只懂验尸之术，这种需得我娘查验才是。”

“幻延丹比五石散药效霸道，只一次，这药便再也断不了。这三人既是以前接触过，五石散已经无法稳定药瘾，必须是幻延丹才能缓解药瘾。所以，我初步断定，这三人服用的是幻延丹，而非五石散。”云景不疾不徐道，“五石散，代替不了幻延丹。”

李璟行微微颔首，也未多言。

“大人，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云星辰歪着脑袋看着李璟行道，手中依旧紧紧捏着板栗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