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抬头看向李璟行,满眼都是愧疚,倒是李璟行慢悠悠道,“在朝为官,若尽是韩式则这样尸位素餐之人,我朝还有什么希望?我李璟行不屑与他为伍,纵是得罪了他,又有什么打紧?”
陆恒叹了一口气说,“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衍墨啊,为官之道,你还差得远呢!”
李璟行只是笑了那么一笑,“若是为百姓伸冤也需要瞻前顾后,我宁愿永不懂为官之道。”
随后,看向云景,声音不由放轻了几分,“这案子,你不必担忧,事情闹到这么大,京兆府定然会秉公办理。”
“对不起。”云景垂着头道,“我本不想连累你和陆恒,却不想最后还是连累了你。”
最让云景觉得挫败的事,这件事情到最后,还是依仗李璟行才得以解决。
那么,她前期做了那么多,那么拼命去解决,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在这个朝代,不站在权利之上,就不配得到公允?
云景不服气,甚至不能原谅自己的无能。
可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却差一点压垮了她。
李璟行伸出手,将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触感顺着肩膀迅速在四肢百骸中流窜开来。
云景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迷茫。
“不是你的错。”李璟行道,“若是百姓受了冤屈,官府不能为其伸冤,是官府之责。你愿意站出来,替这些人出头,就已经做得很好了。”
云景只觉得眼前一阵氤氲,她甚至看不清李璟行那张脸。
“大人不必安慰我娘。”云星辰抱着双臂站在一旁道,“让我娘吃吃教训也很好,让她不要善心大发,见到谁都想帮一帮。”
云星辰想的很简单,人嘛,贵在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优胜劣汰,自古有之。
适者生存,是他自小就明白的。
他不明白的是,已经活了这么些年的母亲,怎么依旧如此天真。
总以为,只要满腔热情,便能做成所有的事情。
这个世上,多得是费尽心机,到最后也只剩下无力感。
这个道理,他自小就懂,也奉为座右铭。
可是,母亲不懂。
顺着母亲的李大人虽然懂,却装作不懂。
这让云星辰觉得很头疼。
本以为李大人会借此机会好好与母亲说说做人的道理,谁晓得他听闻后不仅没有教母亲做人的道理,还摸着自己的脑袋道,“星辰,有时候我们并不是在帮别人,而是在救赎自己。”
倒是一旁的陆恒翻了个白眼道,“我说衍墨,你对小不点说这种大道理,不觉得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