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给她们一些银子,让她们离开京都重新开始。”云星辰仰着头看着云景说,“这样,我们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拖累。而那对祖孙的性命也不会被威胁,只能寻死。”
云景看着面前的儿子,心里明白这个孩子已经很努力的在成为正常人。
只是,即便装的再像,也很难生出同理心。
他不是女子,自然不知道身为女子活在这个世上有多么不容易。
也不明白,失去了贞洁对女人意味着什么。
更不明白,被官府那样定性,毁了名声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可是她云景不一样。
同样身为女子,她对朱颜的遭遇感同身受,更加明白朱颜日后道路艰辛。
再者,身为大夫,也明白身体上的伤有痊愈的一日,可是心底的创伤若是不将腐肉清除,就会加速腐烂。
“星辰,我若是不替朱颜翻了这个案子,即便离开京都,她身上的耻辱也会一直存在。她会日夜活在惊恐与噩梦之中,会惶惶不可终日,那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云景的声音很轻,仿佛是怕吓着谁似的。
“歹人一日不绳之以法,朱颜心中的伤口会日重一日,最终成为心魔。”
“我既决定救她,并不打算只治愈她身体表面的创伤,我要连同心里的伤口一并治愈。”
云星辰垂着眼道,“可是娘,你毕竟不是神仙,你护佑不了所有的人。”
云景目视远方,声音悠远而绵长,“我若遇见一个,便救一个。若遇见十人,就救十人。”
看着如此冥顽不灵的母亲,云星辰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做了妥协。
将朱氏祖孙安顿好,云景便着手查了查人渣。
据闻,那人叫陈久道,城郊陈员外幼子,自幼娇生惯养。
出了这事儿以后,陈员外上下打点。
这事儿也是由收了好处的师爷提点,说是朱颜家中只有一个年迈的祖母,又无男丁可依仗。
若是将这事儿推倒朱颜身上,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正因为如此,才出了那么一张颠倒黑白的告示。
云景也曾在暗处观察过那叫陈久道的,是个读书人,平日里饮酒作乐不在话下,琴诗书画也略通一二。
与狐朋狗友在一处,满口的仁义道德。
自打出了这事儿,与友人在一处玩乐时,竟也能将这上不了台面之事拿出来戏说一番。
这不,那陈久道一手举着杯子,一手挥着折扇,满脸得意,“不过是个小娘子,那样的姿色,在平日里我还瞧不上呢!”
周围友人不断附和,“就是,那样的姿色哪里配得上我们清风明月的陈公子?”
“陈老弟愿意染指她,是她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