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那样的人家,摊上那样的父亲,可谓是早死早超生了。”
就在陆恒一脸惊愕之时,刘氏补了这么一句。
“你不恨?”云星辰盯着刘氏的脸问道。
刘氏麻木的看向云星辰道,“恨?我怎能不恨?可是即便我再恨又能如何?我已被他卖身到这里,我还能做什么?”
“当初他寻人牙子发卖一双儿女之时,我与他争论,想带着儿女回娘家,与他和离。他将我毒打一顿,打的不省人事,待我醒来,儿女已不知被卖向何处。”
“我哭闹挣扎,换来的不过是一顿又一顿毒打。”
“他将卖儿鬻女的钱赌完了,便将我也卖到这火坑之中。”
刘氏语气平和说着这一切,脸上丝毫不见悲痛之色,仿佛在说陌生人的事情。
“他那样的人,死何足惜?只可惜了我那双懂事的儿女……”说罢自顾自笑起来,“有什么可惜的?早早去,用不着受这世间苦楚。下辈子投生个好人家,兴许还能过几年好日子。”
见陆恒与云星辰不曾说话,随即福了福身道,“二位大人,所有的事情我都交代了。若是没有旁的事,妾身便告退了,耽搁久了,妈妈会怪罪。”
陆恒刚要点头,云星辰便道,“冒昧问一句,你脖子上的抓痕与手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刘氏苦笑,“来这里的恩客三教九流都有,有些恩客喜欢这种折磨人的法子,我如何能拒绝得了?若是推拒生意被妈妈知晓,身上的伤只会更重罢了。”
云星辰蹙着眉头,并未说话,也知晓刘氏说的都是真的。
有些人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喜欢见血,有些人喜欢看旁人即将窒息那一刹那的神情,更有甚者还有异物癖。
云星辰自小便与浮生楼的姑娘打交道,但是却从未闻有人在做那事的时候,喜好抓人脖子。
但是,不曾听说,不代表没有。
故而也不敢随意下定论。
倒是陆恒道,“你去吧。”
刘氏一颔首便去了。
待从眠花楼出来,云星辰皱着眉头道,“陆恒,你有没有觉得这刘氏反应不太正常?”
陆恒摸着下巴道,“大悲大痛之际,这样的反应也不足为奇。”
云星辰摇了摇头,似乎有什么细节没有握住,但见陆恒这样说,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一直没有寻到沈牧的人,倒是有人报官,说是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一具男尸,只是一双手没了,脑袋也被砍了下来。
凶手似乎用不惯凶器,那脖子砍得血肉模糊。
那些见过大场面的衙役现如今也稳当了一些,最起码没有见到尸体便跑去吐个昏天暗地。
今日大理寺仵作告假,便由云星辰独自扛起了验尸之事。
他不慌不忙,有条不紊进行着手中的事儿,似乎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他。
李璟行听闻案子棘手,便将手头的事放下,陪着一同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