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与云星辰相互看了一眼,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倒是陆恒一脸瓜兮兮看着纤纤问,“哦?此话怎讲?”
纤纤本想白他一眼,但是又念着他是官,也就作罢了。
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崔生呐,来浮生楼可不是单纯的作乐,他是来寻哪个姑娘生意好,攒的银子多。”
当然,这话旁人听了自然是想不到那么多弯弯绕,只会疑惑恩客管姑娘有没有银子做什么。
陆恒自然也想不到,只眼巴巴看着纤纤,等着纤纤解释。
纤纤也没有拿乔作势,言简意赅将这件事掰扯清楚了。
“这个崔生在楼中打听了,姐妹们平日里打趣,说我纤纤手紧得很,想来是攒了不少银子。这崔生就挂了心,来了许多次都点我作陪。”
一开始,这崔刚出手阔绰。
浮生楼的姑娘见到出手阔绰的公子哥,自然是心生欢喜的,更何况,崔刚生的俊秀,纤纤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平日里,崔刚来了饮酒作乐至于还会吟诗作赋,同纤纤说算命的说他是状元命。
只可惜,时运不济。
如此反复说了数次,后来嘛,来时出手也不阔绰了,颇有些捉襟见肘的架势。
大抵是觉得来的次数多,与纤纤熟稔了,也不装了。
便与纤纤诉苦,说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初见纤纤便失了心,纵是砸锅卖铁也想多见佳人几次。
眼见着,手中没有余钱了,往后只怕难以相见。
说到动情处,甚至还撒了几滴泪。
“难道见到有人为你动情至此,你不心动?”陆恒一脸八卦。
纤纤叹了口气道,“怎么不心动?我们这种人,旁人对我们一丁点好,便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又说待他考取功名,便来娶我,让我以后过好日子。”
“你不信?”
“嘁——”纤纤终于忍不住,白了陆恒一眼道,“他说的前半段,我倒是动了心。他一说后半段,我几乎要将大牙笑掉。”
“为何?这样的海誓山盟,女子最为喜欢吧?”
“堂堂状元郎,若是取了妓为妻,不说朝堂之上如何立足,便是市井也要将他当做笑料,一日三次拿出来笑一笑。”
“我纤纤可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丫头,这种话也只能骗骗鬼,哪里能骗得了我?”
陆恒砸吧着嘴道,“那你活得还挺通透。”
纤纤福了福身道,“承蒙大人夸赞,我纤纤不过是有自知之明罢了。古往今来,多少痴情怨女的故事,我虽出身低微,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这戏里唱的,我又不是没听过。”
说罢,将眼睛看向云景,伸手往云景身上一指道,“喏,大人,这位云大夫,自打接了浮生楼的生意,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没事便与我们说什么故事。都是些薄情郎与痴情女的事儿,什么骗钱的、骗财的、骗色的,总是告诉我们,男人嘛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