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熟地一两,白术一两,黃耆三钱,当归五钱,黑姜二钱,人参三钱,水煎服。一剂崩止,十剂不再发。这方子不仅补血更补气、补火。”云景忙让侍婢备了纸墨笔砚,将方子写下,且嘱咐,“不能因惧药味重,而减量。若是减量,则止不住血。”
侍婢道,“奴婢谨记。”
云景也跟着起身告辞,却被周姨娘叫住了,“听闻主屋那位寻你敷面。”
“是。”云景垂眼道。
“我要同她用一样的。”周姨娘强撑病体道。
云景顿了顿道,“我见姨娘病体虚弱,若不然过些时日我在上门来……”
“不成,早一日做,我就早一日美过她。”周姨娘斩钉截铁打断了云景的话,“速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见云景没动,冲着侍婢道,“荷花,还愣着做什么?”
荷花也颇懂眼色,忙去了些碎银子来,塞进了云景的手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有钱不赚王八蛋!
所以,云景妥协了。
周姨娘是被荷花扶着躺到软塌上去的,周姨娘方躺上,便命荷花去抓药、煎药去了。
云景又重新来了一遍主母做的流程,为周姨娘敷面。
“据闻太子妃娘娘也时常光顾焕颜阁。”就在云景为周姨娘按摩脸部时,周姨娘开了口。
云景手上一顿,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手上的动作,“娘娘既已是高位,又怎会常贵脚临贱地?”
周姨娘笑道,“不过是闲聊罢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云景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并不曾紧张。”云景小心谨慎回道。
周姨娘闭着眼,因脸上敷着珍珠面膜,不能有大动作,亦或许只是因为血流太多,身体虚弱,只道,“只是听闻你与太子妃走得有些近,官家女眷之间又有关于太子妃的流言,与你求证罢了。”
云景心中一凛,顿了顿才问,“不知是什么流言?”
“太子妃待字闺中之事,似乎发生了不大好的事儿,与贞洁有关。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也不见萧家与东宫出来澄清,想来是真的。”
云景低垂着眉眼,浅笑道,“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儿罢了,东宫大婚热闹非凡,当日也曾去凑热闹讨喜钱。第二日去谢恩时还看到嬷嬷拿着落红的帕子匆匆出离去,可见流言就是流言。”
周姨娘顿时睁开眼看着云景道,“怎地?她身边的嬷嬷拿着落红帕子四处游**,生怕旁人瞧不见?”
云景收敛了脸上的情绪,只道,“那日我是进了内院向娘娘谢恩,碰巧遇上罢了。”
周姨娘一脸不信,“这事儿在外头传的沸沸扬扬,说得有鼻子有眼,而且消息啊就是从东宫传出来的。若当日真有落红,如何会传出这样的消息?”
“你也不必骗我,以为我是府中姨娘,随意拿话敷衍我。”纵是身体虚弱,这八卦的心可是强的很。
“不敢,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是姨娘认定我敷衍你,我也实在无话可说。我只是说了我眼中所见,不曾见过的我也不敢随意说出。”
周姨娘复又闭上眼道,“老爷平日里可都是歇在我的房中,主屋那位面甜心苦,不定背后同你说了我什么,不过我也不在乎就是了。你既不愿与我交心,那我也不必费这样的口舌。”
这世上有些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而不愿听别人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