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悲痛,秦氏昏过去数次。
李璟行不忍,让人请了云景来看。
虽然云景身为大夫,可以治病救人,但不是每一种病都能药到病除。
譬如,秦氏的心病。
除非找到女儿,不然她的病永远不可能痊愈。
秦氏明白,李璟行也明白。
云景为秦氏行了针,不多时,秦氏悠悠醒来。
见了云景,便抓着她手问,“我的女儿有下落了吗?”
“官府加派人手在查了。”云景只能这样安慰。
秦氏眼神空洞,颓然躺了下去,整个人了无生意。
“夫人可否再想想,令嫒失踪之前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任何细枝末节都不能放过。”云景实不忍见她如此,不免多说了几句。
秦氏喃喃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有能想到什么有用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是我的蕊儿?老天爷是嫌我的命还不够苦吗?”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云景抬头看向一旁的李璟行,李璟行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夫人好自珍重,若是因悲痛拖垮了身子,他日令媛回来见到你如此,定然也会伤心不已。就当是为了令媛,你也得好好保重。”
秦氏的视线挪到云景身上,干裂的唇动了动问,“你可有子女?”
云景点了点头,云星辰缓步走过来依在母亲身边,看着秦氏道,“夫人,我便是她的孩子。还望你保重身体,等姐姐回来。”
泪从秦氏眼角滑落,秦氏看着云星辰,眼中情绪复杂。
或许是同为母亲,秦氏逐渐对云景敞开了心扉。
她告诉云景,女儿秦蕊儿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秦蕊儿自小便知自己身世,对母亲可谓是千依百顺,孝敬有加。
平日里都在磨坊里帮忙,晌午也会帮着卖卖豆腐,减轻母亲的负担。
为了贴补家用,也会接一些绣活。
“令媛绣工是你教的吗?”云景盯着秦氏问。
秦氏摇了摇头,“约莫五六岁时,偶然发现她喜欢刺绣。我攒了些钱,将她送到秀坊学艺,只是……家里太穷,学了大半年就无力再供。蕊儿聪慧,任何绣品,只要瞧上一眼,便知如何走针,用的是什么手法。”
说到这里,秦氏面露哀伤,“我的蕊儿真的又乖又懂事。”
“那你可知,令媛平日里可交过什么朋友?”
“巷西头有一家姓刘的,之前与蕊儿同在秀坊学艺,两人相交甚厚。这么些年,一直走动,从未断过来往。”
云景点了点头,辞别秦氏,刚出门,云景便同李璟行道,“李大人,可去刘家询问这位刘姑娘,看看能否打听到线索。”
“刘家姑娘未出阁,我与衍墨去询问不大合适。”陆恒忙跳出来道,“还得劳烦云姑娘跑一趟。”
云景闻言,手朝着陆恒伸去。
陆恒忙挠着头,用手肘去顶李璟行,却被李璟行躲过。
“云姑娘,每次都是我掏银子不合适吧?要不这回你衍墨要吧,这案子他也参与其中。”陆恒忙将锅甩到李璟行身上。
“我只负责收银子,至于你与李大人谁出,我不大在意。”云景理所当然道,“我牺牲看诊的时间为你们手里案子奔波,收些辛苦费也是应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