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从一无所有的弃子一步一步崛起,成为了圣上的宠儿。
也因为李睿得宠,德妃才又复宠。
人的欲都是无止境的,赵庆文说他也是如此。
一开始只想着让李睿的日子好过一点,等李睿的日子真的好过后,他又希望李睿在朝中站稳脚跟,谋个亲王之位。
当有了爵位,又想着,若是可以,一定要将李睿推上帝位,让他成为一国之君,永不受人欺辱。
正因为贪念越来越大,胃口也就越来越大。
而纳入秦宅的人越来越多,喜好也五花八门,这勾当嘛从掳小娘子也拓展到掳长相俊秀的男童。
普光寺的和尚物色的都是先看姿色,再看穿着打扮。
若是穿着一看就不菲的,绝不沾手。
只看粗布麻衣,行为举止又小家子气的,才会去套话。
话套的差不多就将人迷走。
和尚嘛,每日见无数的人,观人识人之事自是信手拈来,从未失手。
这回若不是看走了眼,掳走了李璟行身边的小童,这勾当还将继续下去。
“秦宅的血池你如何解释?”
赵庆文叹了叹道,“我说过,人的喜好五花八门,有喜欢玩活人的,自然有喜欢玩鲜血的。”
李璟行面上看不出喜怒,只道,“仅仅只是如此?”
“是。”赵庆文斩钉截铁道,丝毫不将满池的血水往长生不老上靠。
“我怎听说这血池是为了延年益寿之用?”李璟行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
“胡说八道。”赵庆文抬眼看着李璟行说,“若真有这种奇效,这世上长生不老的人想必多不胜数。可古往今来,有谁能活到百年?”
至于是谁喜欢玩人血,赵庆文倒是供出了几个人,这几个人都在牢里。
除了牢里的那些人,赵庆文再也没有供出别的。
只认主谋是他,这事儿跟明王李睿无关,让大理寺不要乱攀咬无辜的人。
李璟行本想继续审下去,可是大理寺卿石韫玉找了个由头,截了这个案子。
石韫玉拍着李璟行的肩膀道,“衍墨啊,这案子我知道你费了很多心血在里头,只是审到这里就能结案了。”
“大人,这案子远没有审到根上,赵庆文也不是主谋。”李璟行油盐不进。
“赵庆文就是主谋!”石韫玉疾言厉色道,“这案子审到这里不必往下再审,若是你执意攀咬明王,那你这大理寺少卿也不必做了!”
本以为李璟行会因为此事儿动怒,可令人惊讶的是他仿佛并没有情绪波动,只是静静看着石韫玉。
石韫玉看着眼前的爱将,不由软了语气,“衍墨啊,这世上很多事不一定非黑即白。明王既给了台阶,我们便顺势而下,这样大家面上都能过得去。你若是冥顽不灵,偏要寻明王晦气,你的前程也只能到这里了。”
石韫玉走到李璟行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叹道,“你再想想,若是想明白了,便将这案子结了。如何定赵庆文的罪,你随意便是。明王的心腹平民怨,想来是够了。”
石韫玉交代完了便离开了,李璟行在后堂站了许久,久到云景以为他要脱了这身官服从里头出来。
当然,事情并没有如云景想的那般。
李璟行穿着那身官服出来了,因为他想明白了。
如今的他无法跟李睿抗衡,若是脱了这身官服,就更没有与李睿抗衡的资本了。
所以,他妥协了。
定了赵庆文是主谋,秦二爷等人也定了重罪,除此之外罪大恶极的恶人都逃脱了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