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舍弃自己的名声又是为何?”
岳娇棠眸光发暗,声音里满是困惑不解。
“舍弃自己名声,本相的名声与公主眼下境况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男子目光淡淡扫过她,岳娇棠一愣,心跳飞快,有一种错觉,他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之事。
心慌之下,她端起几上的茶水饮了一口,面容镇定后,她才轻呼一口气道:
“裴相,我看时辰也不早了,今日,就先下到这里吧。”
“好,公主若是改变主意可随时遣人去相府。”
男子站起身,朝女子颔首后就大步离去,岳娇棠伸手捂着小腹,怔怔的望着棋盘。
在黑白格子上,黑子已经被白子团团包围,犹如她此时的境地,无路可进,也无路可退……
入夜,岳娇棠喝了粥和药后,又问了叶娘在何处,青枝吞吞吐吐道:“叶娘……叶娘她出去了。”
她点点头,倒是没有多想,叶娘素来就独来独往,对旁人来说守卫森严的皇宫,对她来说也是来去自由。
撑着手靠在软塌上,岳娇棠昏昏欲睡,手中的书卷不知何时掉落在身旁。
青枝叹了一口气,上前为她盖上毯子,最近她家公主越来越嗜睡了,明日她得托冬末派人去问问神医。
宫里的太医在青枝眼中俨然是一群庸医,她家公主日日喝药,身体不见好,症状反而越来越明显。
……
日子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二月底,世子府张灯结彩,一派喜庆之相,可府里的从主子到下人面上都鲜有笑容,仿佛这热闹是做给外人看的一般。
郭士站在书房窗边,望着一院之隔,外面喜庆,红色无处不在,里面却寡淡至极,别说是红绸,连一个灯笼也不曾挂。
他看了一会儿就啧啧出声:“世子爷,您这院中不装饰,新娘子怕是要不满。”
“她不满与爷有何干系。”
坐在桌案后的赵熠冷嗤一声,满是嫌弃:
“柳沂这个老狐狸,担心爷卸磨杀驴,非得把他那个病殃殃的女儿塞到爷这。”
郭士在听到“病殃殃”这个词时,忍不住抽了抽嘴,如果他没记错,宫里的那位比之柳府小姐身体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更糟糕一些,他反而放在心尖上……
“只待世子爷与柳府小姐成婚之后,朝堂稳定,届时出兵凉地,倒是会少很多麻烦。”
“爷知道,你不用一再提醒爷。”
赵熠面色阴沉,看着桌上那碍眼的赐婚圣旨,他心情愈发不快,将他随手塞到一堆画卷筒中。
郭士见了也只是笑着摇摇头,随即说起正事:
“凉地那边的暗线传回消息,吟月谷又有行动了,赵鸿也躲到了凉地,凉王怕是已经受制于人。”
“赵鸿前往凉地就是想要利用凉王势力来对付爷,不过有一个吟月谷掺和在其中,他现在怕也不会很容易。”
赵熠嗤笑一声。
“世子爷说的不错,凉地现在的局势很是复杂,不过这对我们倒是好事,寻到凉地内的那半份残卷指日可待。”
“残卷的事,还得继续探查,老凉王色令智昏,如今它在谁手中,还真不好找。”
“影军都已经去了凉地,他们极为擅长探查消息,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
郭士说完,又乐呵呵道:“您的婚服都昨日都送来了,您不试穿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