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棠州的方秉槐,仿佛都变得活跃开心了起来。
过了一会,冬青把菜都上齐了之后,又唤大家道:“赶紧的,趁热吃饭了。”
于是众人又聚在一起,围在桌前开始享用这陆修名亲手烹饪的美食。
每夹一道菜,陆修名便要亲自介绍一番这菜的做法和来历,听得众人都赞不绝口。
“诸位,今日难得能够齐聚一堂,我便祝大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梁泽举杯起身说道,“今日多谢陆大人和温言兄的款待,如此的美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陆修名也起身道:“梁大人,这句诗可不是这么用的。”
“哎,今日不说这些文绉绉的。”
说罢,众人又一起起身敬酒,聊了许久。
吃完饭菜之后,收拾了一番,方秉槐又将火盆给搬了出来,众人就围在火盆旁边,一边取暖一边聊天,又喝了许多酒,这才尽兴而去。
皇宫之中就远没有这么热闹了。
众人各怀心事,都在为自己的前程谋划着。
沈知闲知道如今国家风雨飘摇,心中也拿捏不准到这前太子到底只是个噱头还是确有其事;刘和如今一人在宫中,感慨自己垂垂老矣;张兴在大牢之中只怨自己太过着急,为了权势断送了自己下半辈子;景文帝今日却难得与皇后在一起用了晚膳,心中愉悦,甚至命人在皇宫之中放了烟花,与皇后一起观看。
这一晚,容璋刚到棠州,与埋伏在这里的暗卫接头之后,住进了县衙之中。
这县衙如今大门紧闭,乃是因为前几日只要县衙开门,便会有人前来闹事,棠州知州疲于应付,干脆就把县衙大门关了,如此也能落个清净。
今日虽是除夕,但也不敢过得太过张扬,于是知州便让人备了一些小菜给容璋接风洗尘,几人也就这么凑合着过去了。
容璋本以为来棠州之后至少能够保住性命,可见了知州这副模样,心中也知道自己这个差事不好办了,于是试探问道:“如今这棠州,到底情况如何了?皇上也没有给我个准话,只说让我来这里查清楚流言一事……”
棠州知州摇了摇头道:“容大人,不瞒你说,棠州如今表面上看似平静,背后实则已经风起云涌了,只怕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控制得住的啊,我劝您啊,还是赶紧回京城吧。”
“此话怎讲?”
知州解释道:“如今这棠州背后有三股势力,这哪一边都是我这等小官得罪不起的呀!”
“到底是哪三股?”
“太子余党、北凉人、皇上的人。”
容璋却不以为意:“知州大人看来是有些杞人忧天了,皇上让我来,就是查清太子余党一事是否是真的,你可别先自己吓自己,说不定这些都是老百姓在瞎起哄。”
“我瞧着不像,尤其是那天外楼。”
“天外楼?”
“是啊,这天外楼在棠州几乎可以只手遮天了,连我这个知州都要让他们几分。”知州提及天外楼还是有些后怕,说话声音都小了些,似乎生怕被人听了去一般。
容璋在心中默默记下了天外楼这名字。
这次来他不管怎么样都得给皇上一个交代了,否则自己的仕途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