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还配做皇帝吗?
卓玛又继续说道:“当年若是没有父皇的十万精兵,就凭景文帝一人,想要登上皇位,简直是痴人说梦。这陆修名也是在玉京沦陷,北凉撤兵之时救下来的,父皇当年派人查了好久才查到此人背后的秘密,不过那时候他本就身中剧毒,又受了很重的内伤,所以只能靠药吊着一条命,父皇曾经告诉过我景文帝此人不是什么好人,因此和他打交道永远要给自己留一张底牌,这陆修名便是我留下的底牌。”
此刻方秉槐已经略微镇定了一些,她问道:“所以今日北凉王告诉我这些,是想要做什么?”
卓玛轻笑道:“想跟宋小将军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不瞒宋小将军,景文帝此人确实出尔反尔了。他登基之后决口不提北方十三州的事情,甚至还百般推辞,说什么若是他这样明目张胆把北方的城池送给北凉人,无异于成了千古罪人,说什么要等到合适的时机。可他一面与我父皇斡旋,一面又暗中栽培自己的势力,父皇怒火攻心,本想强取,可宋毅宋将军横空出世,有他镇守边疆,连父皇都不得不惧怕几分。”卓玛又继续说道。
“只不过景文帝此人用人太过多疑了,生怕自己的皇位落到了旁人手中,随着宋将军在边塞的声望越来越高,他也难免有几分忌惮,父皇也是利用了此事,挑拨了一番宋将军和景文帝之间的关系,于是不用我们北凉出手,景文帝自己便暗中设计除掉了宋家军。”
听到此处,方秉槐又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宋家军五十万冤魂是如此埋葬在凉州的。
爹爹戎马一生,问心无愧,忠心耿耿,可外人稍一挑拨,景文帝便开始担心了起来。
是啊,兵部的事情,还有户部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景文帝呢?
若要说玩弄帝王心术,他可是最最在行的,甚至自己都不用动一根手指头便能利用人心之间的猜疑将宋家军送到一条死路上。
她查了这么久,最后却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看到的,查到的,不过是景文帝想让她看到和查到的罢了。
景文帝这一招还真是狠,利用她将当年知道真相之人全都除掉了,并且还给了她一个看似合理的结果。
江子书也跟着有些坐不住了:“竟然还有这等事情,那……那宋家军五十万忠良不就成了个笑话!”
卓玛内心却无比平静,人心险恶,她是早就见识过了,再说起这件事情时她也没有了从前那般激动,反倒是风轻云淡:“不过五年前凉州一战,景文这老贼暗中命人给我父皇下了毒,从那之后父皇一病不起,虽说这北方十三州落入了北凉人的手中,虽说那一战确实是北凉人打赢了,可最后北凉内部却因为父皇中毒病重起了内乱,这一乱便是五年……”
“所以北凉王你此番前来玉京,是为了解药?”
“若非是为了父皇,我早就率领北凉的铁骑将这狗皇帝打个落花流水了,此等奸诈小人,怎么配为一国之君?”卓玛说得咬牙切齿。
“所以你说的交易到底是什么?”方秉槐又问道。
今日见了卓玛,她也不知道为何,就觉得卓玛虽是北凉人,但是说话做事豪放不羁,为人也坦率直接,若他们不是站在对立面,想来方秉槐应该是能和这卓玛聊得来的。
“我知道陆大人落在景文帝手中,所以我想用陆大人的命,换宋小将军手里的冯家军。”
“怎么个换法?”
“冯家军只需要作壁上观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