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都来齐了,刘和,安排上菜吧,想必北凉王千里迢迢从北凉而来,舟车劳顿,还没好好尝过元宁国的美味佳肴吧。”景文帝挥挥手,刘和立刻心领神会,拍手高声喊道:“开宴——”
只见一列穿着华丽的宫女从御花园一头走了出来,每人手中都端着一盘精致的菜肴。
可方秉槐此刻却无心品尝,只听景文帝又问道:“不知道此次北凉王远道而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两人客套了许久,现在才算是进入正题了。
卓玛微微一笑,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给皇上您带了个旧人来。”
“哦?什么旧人?”景文帝突然来了兴趣。
卓玛却似乎并不着急:“皇上莫急,等今日宴会散了,卓玛自然会将此人带来面见皇上,不过今日既然是接风宴,便不好扰了皇上您的兴致了。”
言外之意便是若是景文帝见了此人,只怕是今日连饭都吃不下了。
景文帝自然也是听出了这番话背后的意思,脸色略微有些难看,但最后还是强忍住没有发作,尴尬一笑道:“如此,北凉王还真是费心了。”
一股火药味弥漫了起来。
此刻卓玛又意味深长往方秉槐和陆修名处看了一眼,只见方秉槐心不在焉夹着菜,陆修名也若有所思,她又瞧了一眼江子书,江子书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想来方秉槐已经认出江子书了。
这次来元宁国,一方面她是要为自己的父皇讨回一个公道,另外一方面自然也是有江子书的原因的。
既然江子书非要跟她一同前来,那她也要断了江子书心中的念想。
于是她看似无意提道:“听闻这元宁国有位陆大人乃是少年英才,治理淮南水患,又娶了位娇妻,今日有幸见过陆大人,却还不知道陆夫人是否来了?倒是十分好奇这陆夫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秉槐,还不快给北凉王介绍介绍自己。”景文帝如此说道。
方秉槐这才回过神来,起身行礼道:“方秉槐见过北凉王。”
她一抬头,正好迎上卓玛的眸子。
那眸子妩媚动人,就仿佛是黄泉旁盛开的一朵彼岸花,那样妖艳,却又有几分让人胆怯,满是欲望却又坚毅纯粹,给方秉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不得不承认,这北凉王是生得极好的,连她一个女子见了都不免想要多瞧几眼,也不知道江子书与她之间的婚约是迫于无奈,还是出于真情实感。
卓玛又一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秉槐,她自幼习武,因而不难看出方秉槐是会武功的,并且内功深厚,武功应该也不差,浑身散发着一种凛然纯粹的正气,又有几分女子的淡雅与温婉。
这气质倒是和江子书相衬。
她明眸微动,看向江子书,转而又道:“听闻陆夫人已经有了身孕,便不必行此大礼了,快快请坐吧。”
一旁的景文帝听了连忙说道:“朕竟然把这等事情给忘了,秉槐快快作下,可不能动了胎气。”
方秉槐闻言,这才又落座。
她假孕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是不想接受冯家军那烂摊子罢了,她之前已经和陆修名商量好了,等着北凉人一走,她便再演一出滑胎的戏码,不过今日她还是不能露馅的。
可一旁的江子书听了心里却不甚是滋味。
不过是两月不见,方秉槐已经嫁为人妇,并且有了身孕,如此也算是彻底断了他的后路了,如此纵然他情深似海,两人也只能有缘无份了。
卓玛见到江子书低着头一言不发,心中甚是满意。
她又看似不经意问道:“还曾听闻这元宁国的宣平侯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人物,不知道今日是否有幸能够见一见这宣平侯?”
江子书听到宣平侯几个字顿时瞪大了眼睛。
回到元宁国之后他一直在调查那日祭坛下所见之人的事情,倒是还没有机会打听侯府的现状,也不知道爹娘是否还安好。
可是却无人回答。
卓玛佯装疑惑问道:“怎么了?可是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