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凉送来这样一封帖子,可不就是在告诉元宁国,新王即位,北凉内乱已经平定,现在要着手对付元宁国了。
本来景文帝也是觉得区区一个女子哪有什么能力平定北凉的内乱,自从北凉王病重之后也未曾把北凉放在眼中,反而是整日担心太子余党重现,危及到自己的皇位,可现在却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
北凉人都是在草原上长大,精通骑射,北凉男子个个都身强体壮,再加上北凉人都是以打猎为生,精通武艺,骁勇善战,只怕是若北凉再对元宁国出兵,元宁国是无力抵抗了。
陆修名沉思了好一会,才说出了四个字:“外忧内患。”
景文帝道:“修名此言不错,正是外忧内患!内有江岱这个老贼想要谋权篡位,外有北凉人对我国城池虎视眈眈,此番北凉以出使元宁为由头,实则却是想一探虚实,再加上棠州才遭受了匪患,百废待兴,若是北凉出兵,只怕是元宁国又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
梁泽也点头道:“皇上,此事应该早做准备,只怕来者不善。”
景文帝嗟叹一声,颇有些无奈说道:“如今元宁国飘摇欲坠,能用之人,可用之人已经少之又少,朕也只能寄希望于你们三人身上了。秉槐,你可还想重振宋家军当年之威?”
方秉槐本还以为今日景文帝唤自己前来是为了询问青容郡主一事,却没想到听景文帝这番话的意思是要让她带兵打仗?
她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陆修名就先行帮她回话了:“皇上,我家夫人现在也已经多年没有带过兵了,况且微臣也有些私心,不愿我家夫人在上战场厮杀,还希望皇上收回成命!”
陆修名心中知道这宋家军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如今他已经有了内阁次辅的位置,若是自家夫人再有了兵权,那不是比现在冯家的权力还更大。
树大招风,这个道理他是一直都懂的。
可景文帝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似乎是真心实意想要提拔方秉槐,他一再坚持道:“修名爱卿不必推辞,宋家军的勇猛朕是知道的,你也不必有所忌惮,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国家有难,朕也分得清轻重缓急,我元宁国已经无人可用了啊!”
说到此处,景文帝又道:“梁爱卿如今重新执掌锦衣卫,兼由统领五城兵马司,务必要把侯府这批暗卫给我查出来,将宣平候就地正法,除我元宁国的内忧,方姑娘便率领冯家剩余的兵马,朕先让户部给你批复一千万两白银,用于招兵买马,宋家军先在玉京城郊的十里坡驻扎训练,待到时机成熟,则开拔前往棠州驻扎。”
陆修名见景文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连具体安排都已经和盘托出,想来自己要是再推辞就是置家国于不顾了,于是眼神示意方秉槐,方秉槐也看明白了陆修名的意思,连忙上前谢恩道:“多谢皇上,臣必当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景文帝欣慰点点头:“如此,刘和,速去给朕拟旨。三位爱卿就先退下吧。”
三人谢恩过后,便离开了宣明殿。
刘和也得了皇上的命令离开了。
“皇上这招先发制人还真是妙。”
宣明殿中传来了一阵声音,随后那带着黄金面具的男子便从横梁上一跃而下。
想来他刚才应该是听到了景文帝和陆修名三人的全部对话。
景文帝也并不惊讶:“北凉来势汹汹,做皇帝最重要的就是善于用人。”
那人轻哼了一声,道:“用人?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罢了,景文,你说是也不是?江岱对你而言,不就是如此?”
“休要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