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娘子,我只怕青容郡主等不到冯家没落的那一天……”陆修名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方秉槐领会了她的意思,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冯应淮手中有兵权,现在棠州那边匪患虽说是平定了,但难免那些山匪不会再卷土重来,所以现在冯家有了冯应淮就有了免死金牌,就算是陆修名把聂渊珩送来的那封密信交给景文帝,只怕景文帝也不会怎么样。
况且这门亲事已经定下了,断断没有皇室毁亲的道理。
只是苦了青容郡主。
若是青容郡主真的嫁给了冯博衍,那等到冯家出事之后青容郡主又该如何呢?
按照元宁国的规矩,女子一旦出嫁,不论是公主或者是平民老百姓家,那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成了夫家的人,那冯家一旦没落了,冯博衍若是被治罪,就算是青容曾经是景文帝最疼爱的郡主,也不过变成了一个寡妇罢了。
青容待她真心实意,她绝对不能让青容落得如此下场。
于是她坚定说道:“陆大人,此事我心中清楚。”
陆修名又道:“娘子真的想好了?一旦做了此事,那青容和你都是杀头的罪名。”
方秉槐几乎没有迟疑回答:“绝不后悔。”
陆修名叹了一口气,然后道:“那我这就去安排此事。”
这一夜陆修名悄悄进宫了一趟,他来到了刘和的住处。
一面是为了青容郡主的事情,另外一面则是为了冯至的事情。
刘和见到陆修名自然是唯唯诺诺问道:“陆大人,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如今刘和也知道陆修名并不是什么善茬,尤其是陆修名接任内阁次辅之后虽然明面上和前朝诸位官员都想交甚好,一副圆滑的模样,但实则确实笑里藏刀,背后不知道暗中打压多少官员。
喜怒不言于色,永远猜不透这种人的心思
刘和知道应付这种人是最需要小心的。
尤其是从前他自己还觉得陆修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在他头上打了不少的算盘。
他现在也不过是半截身子都在土里的人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现在倒也没有了年轻时那般心性,只觉得能够在宫中平安无事度过晚年已经是万幸,所以对陆修名也是一副和善讨好的模样。
陆修名看着刘和微微一笑道:“确实是有两件事情需要刘公公帮忙,不知道刘公公可否有空?”
刘和连忙说道:“陆大人这可真是折煞老奴了,能够帮陆大人办事那是老奴的荣幸,陆大人但说无妨,只要是老奴能够做到的,必定为陆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陆修名看着刘和说出这一长串话,心中不免感慨一句这宫中的人还真是见风使舵。
不过这些和他也没关系。
别人如何他倒是不在意,只要刘和能够帮他把事情办得妥帖便可。
他从袖中拿出一份折子递给刘和,道:“这折子我就不经手内阁了,烦请刘公公帮我直接递给皇上。”
刘和毕恭毕敬接过那折子,不敢多问。
随后陆修名又拿出另外一张纸笺交给刘和道:“刘公公,这是给青容郡主的信,你可前往要亲自交给郡主。”
他郑重其事嘱咐了一番,刘和当然知道这不仅仅是嘱咐,也是威胁。
若是办不好这件事情,他只怕小命就没了。
他连忙答应道:“陆大人放心,这封信我一定会亲手交给郡主,此事也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陆修名听他这番保证之后,这才点了点头:“如此便麻烦刘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