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赶紧抓住机会道:“老奴听闻这青容郡主和方姑娘的关系甚好,不如让方姑娘进宫劝劝郡主?想来郡主在宫中也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性格不免是有些孤僻了,因此想不通此事也能理解,若是能有个姑娘家跟她说清此事的利弊,想必郡主也是能够理解的。”
景文帝点了点头,称赞道:“说得不错,说得不错,刘和,那你帮朕传个口谕,就说让这方姑娘进宫来劝劝青容。”
刘和赶紧回答道:“遵旨,老奴这就去办。”
刘和从宣明殿中走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候在门口的张兴,对他小声说道:“还不赶紧进去伺候皇上。”
张兴心领神会,紧跟着进了宣明殿。
刘和见状心中不免叹了口气,张兴这孩子手脚倒是麻利,也有些小聪明,就是不太会审时度势,也不知道等到十几年后他死了,张兴能不能在这深宫之中找到立足之地。
张兴刚进宣明殿,外面天已经快黑了,于是他先行给景文帝掌灯。
他听自己师傅说这几日皇上晚上都在宣明殿看奏折到半夜,所以今晚也不用问皇上到底去哪位娘娘宫中休息了,点完灯后他便站在一旁。
只见景文帝拿起一本奏折,刚翻开看了一页便皱起了眉头,随即大怒,将那奏折扔在了地上,道:“整日催催催,我看这些大臣就是活腻了,正事不管,整日揪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
张兴整个人被吓得一哆嗦,赶紧跪在御前道:“皇上息怒。”
景文帝又坐下按压了一会眉心,张兴偶然瞥到那被景文帝扔在一旁的奏折,只见上面写了什么无子嗣,心中大概已经猜到皇上在因为什么事情恼怒了——大抵是又有大臣上书说皇上无子,国无根本,难以绵延,所以希望皇上能够广选秀女,开枝散叶。
景文帝今日本就因为青容的事情心烦意乱,现在又看了这奏折,心中更是不快,可张兴不似刘和那般在皇帝面前侍奉了这么多年,对景文帝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心,因此他现在也不敢妄言。
宣明殿中就如此沉默了好一会。
良久,景文帝才起身走到香炉旁边,一缕白烟缓缓升起,他遂问张兴道:“皇后最近如何了?”
张兴见皇帝问话,毕恭毕敬回答:“一切都好,听闻昨日皇后还去了娴贵妃宫中,想来是想要宽慰娴贵妃。”
“哼。”景文帝冷哼一声,这倒让张兴有些不明所以。
皇上关心皇后,可他说皇后一切都好,却又不见皇帝有多高兴,真是奇怪,难不成皇上还希望皇后过得不好不成?
随后景文帝又道:“这香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味道,就和她一样。”
张兴没有回话。
因为张兴也不知道这话中的“她”到底是谁。
此刻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毕竟他资历尚浅,说多错多,可是若不会说话也不是一件好事,不过好在不一会皇上便道:“传旨,去皇后宫中。”
张兴立刻答道:“遵旨。”
随后便跟着皇上走出了宣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