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名赶紧上前扶住梁泽,只怕他一个踉跄人就倒了。
他宽慰梁泽道:“梁大人可是觉得只有入朝为官才能算得上是报效国家?”
梁泽反问:“陆大人难道觉得不是?”
陆修名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报效国家并无高低贵贱之分,若今日我只是一名做馒头的手艺人,若是我能够把这馒头做得又香又软,如此也就实现了我做馒头的价值。今日梁大人虽然被罢黜,锦衣卫也被皇上停用,可只要梁大人心怀天下,做好本职事,那不管身在何处,又担任什么官职,即使只是一个平民百姓,那也能算得上是为江山和百姓有所贡献。”
梁泽听完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可不一会又泄了气:“可那些锦衣卫,他们是无辜被我牵连的。”
陆修名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从前只见过梁泽威风凛凛,决断了然的模样,没想到梁泽现在却开始唯唯诺诺顾虑了起来,于是他又道:“那些锦衣卫在梁大人威风之时不也跟着拿了不少好处吗?人生起落乃是常态,梁大人怎么连这一点都看不透?早就听闻梁大人关爱下属,想必他们也不会怪梁大人的。”
梁泽抬头看了一眼陆修名,道:“听君一席话,还真是豁然开朗了。陆大人,现在看来你也并非如外界传闻那般不学无术,反倒是颇有些自己的见解。”
陆修名心中不免得意了一番,心想那是自然。
不过今日来是有正事,见梁泽现在状态稍微好了些,于是他也说起了正事:“若是梁大人觉得近日来无所事事,不如帮我一个忙,梁大人可还记得上次给我的发簪?”
“自然,可是查出了些什么?”梁泽此时又坐回到了椅子上,问道。
陆修名也跟着坐在他旁边:“没错。这簪子出自玉霞坊的盈夏姑娘之手,可是这盈夏姑娘已经死了。”
“死了?”梁泽皱眉道,“那线索不就断了?”
陆修名摇了摇头,又点头道:“是也不是,盈夏姑娘虽然死了,可她却是被皇后娘娘赐死的。”
“皇后?”梁泽有点惊讶,“皇后素来都是以宽厚待人,又信奉佛教,自从皇后执掌后宫以来,连打骂奴才都甚少听说,可这盈夏姑娘却被皇后赐死,实在是奇怪。”
“我也是如此觉得。锦衣卫之前曾经奉皇上的旨意核实编纂过宫中纪事,所以此次我就是想来问问梁大人可还记得这册子在何处?说不定上面会有记载。”陆修名慢声说道。
梁泽听他这么一说才想来还有这件事情,约莫是时间有些久远,他也记不太清了,不过他现在领了皇上的旨意被圈禁在府中,不得出门,而锦衣卫也已经被封,就算是他想去找只怕是也找不到了,于是只能有些丧气说道:“要找这册子,只怕有些困难,而且皇后赐死一个玉霞坊的姑娘这种事情只怕是上面也不会记载。”
陆修名心中也不免有些落空,说来也是,若此事真是什么大事,他也不至于不知道,可若是因为什么琐碎的小事,想来这锦衣卫核实的册子中也不会记载。
可他总觉得今日玉霞坊那女子的反应有些奇怪,好像此事背后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玉霞坊的人都对此事讳莫如深,不愿提起盈夏姑娘。
他微微沉吟之后道:“我知道了,今日多谢梁大人。”
就在他准备离开之时,梁泽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叫住了陆修名道:“我想起来了,几年前后宫确实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细细想来这件事情也确实是和簪子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和盈夏姑娘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