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清为自己的计谋沾沾自喜时,从**丛缓缓走出来了一位雍容大度的女子,一头青丝盘珠翠,鬓角斜插玉簪,上身着金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领口缀着红宝、那纤细的腰用一条大红色的织锦束了起来、织锦上用金丝线绣着祥云图案、下身着缕金挑线纱裙、裙裾用金丝线绣上凤凰图案、整个人十分高贵。
她莲花移步走到江岱面前,开口道:“侯爷。”
声音柔美而又娇媚,如同黄莺出谷,若只听声音,旁人定然不会想道这女子已经年逾三十。
江岱见了那女子,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原名江婉,是江岱同父异母的妹妹。
元宁国为了防止外戚干政,因此后宫嫔妃以及各个藩王的王妃大多都是出自平民百姓家,不得与前朝官员有所牵连,江婉在十六岁那年被礼王选中成了礼王妃,待礼王兵变之后便又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算起来,她和礼王,也就是现在景文帝成亲已经十五年的时间。
可十五年来她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没能为景文帝诞下皇子,也因此有不少前朝官员上书弹劾说她不配贵为皇后,不过后宫之中除了娴贵妃,别的妃嫔连个女儿都没有,也因此那些官员转而开始弹劾她自私狭隘,应该多举办选秀,给皇上多纳几个妃子,开枝散叶。
这些年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她是最明白的。
就算是她还有个哥哥。
而且这位哥哥还颇得皇帝的喜欢,因而能够时常入宫,每次江岱入宫,景文帝都会让他去她宫中闲坐一会,权当是陪皇后说话解闷,兄妹两人也能叙叙旧。
可江岱从来对她都是礼貌而节制。
十五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皇后见了江岱行礼,说道:“侯爷刚才戏演得真好,还没问过子书如何了?”
“无碍,太初阁那边传了消息回来,说他被日月帮的人救下了。”江岱客客气气回答道,“陈太傅还真是不知好歹。”
皇后莞尔一笑,这般笑容似乎把周围的**都比了下去,她道:“太傅定然以为自己有了墨涟居便能够通晓天下事,却想不到,这墨涟居的消息大多都是太初阁穿过去的,他现在还不知道子书已经被救了出来吧。侯爷,你当时明明知道子书被陈清骗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去冒这个险呢?”
是了,自从方秉槐去了淮南,江岱就一直在派人监视江子书,生怕他胡来,所以他写那些什么折子,又有什么动静江岱都一清二楚。江子书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却没想这是江岱故意放他去棠州。
江岱欲言又止,纠结了片刻,回答道:“子书从小性子倔强,若是不让他亲自去吃吃苦头,他还不知道这官场有险恶。”
“嗯。”皇后跟着点头。
两人都没有再继续说话,一时之间气氛陡然尴尬了起来,于是江岱赶紧行礼告辞道:“以后若是有机会再和娘娘一叙,今日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只留下皇后在原地苦笑。
……
“驾!驾!”
“不好了!大当家的,那……那公子好像要撑不住了!”
“吁——”聂渊珩一个急刹,将马停了下来。
棠州郊外,聂渊珩带着昏迷的江子书以及日月帮的帮众正疾驰赶往城中。
昨日风雪停了,可棠州依旧还是很冷,如此寒冷的天气,就算是最好的马行进速度也变得很慢,再加上棠州的路本就颠簸,江子书脸和手都被冻得通红,这次直接整个人开始抽搐了起来。
“快!再给小侯爷裹几件大衣!”聂渊珩见江子书手脚都被冻出了冻疮,眉毛和睫毛上都凝固了雪花,整个人也虚弱无比,赶紧吩咐身后的人采取保暖措施。
江子书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三天之前聂渊珩收到了天外楼的一封信,是方老先生寄过来的,说小侯爷被山匪给抓了,只怕是凶多吉少,让他赶紧前去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