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秉槐听到他说这句话,虚着眼睛看了看,才发现原来来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一位穿着短袍裤长靴的中年男子,脸色红润,方面大耳,而另外一个则是一位干瘦老者,弓腰曲背,头发已经全然白了。
只见他那两撇斑白的胡须抖了一抖,冷冷说道:“一会找个棺材抬到河里去扔了。”
从他这般话语中方秉槐看得出来此人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另外一个中年男子道:“遵命。我一会就叫人去办。”
“切记,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们的踪迹。”那老者又叮嘱了几句,然后才和那个中年男子走了出去。
他们两人应该是来查看方秉槐和陆修名是否还在此处的,顺便“处理”一下这两个人。
等人走后,方秉槐睁开眼看向陆修名道:“接下来如何?”
陆修名道:“万不可打草惊蛇,既然他们想把我们投河,那不如就顺了他们的心意。”
“你是想等到了河边,趁人少的时候再动手?”
陆修名扬起嘴角,笑道:“知我者,娘子也。”
方秉槐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于是两人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把自己捆了起来,不过打的却并不是死结,这样在棺材中时也能够快速解开绳索。
……
此时的盛京天气极其闷热,蝉鸣声响彻云霄,让人觉得马上暴雨就会倾盆而下。
江子书还在整理昨日递来兵部的奏折,这时突然瞧见了棠州二字。
他几乎没有多想就从众多奏折中取出了那一本,打开一看,原来是内容是想要举荐冯应淮为北征大军的将军,率领现在玉京城中的官兵前往棠州支援。
昨日棠州又传来了八百里加急的奏折,上面说除了贺县、培丰县,现在连汇源县也已经被那些山匪攻下,江子书连夜看过舆图,这三个县正好能够把棠州州府包围在一起,若是那些山匪再打下清远县,那棠州州府就真的是四面楚歌,孤立无援了,就算是京城派去援兵,只怕是也无力回天,只是现在朝中又确实没有可用之人,现在他瞧见这冯应淮,心中不免思索了一番。
冯应淮此人确实有些才干,之前在沿海一带打击海盗立了军功,不过却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并未因此而重用此人。
他又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人的来历,冯应淮,冯应淮……
对了!
这人似乎是冯至的侄子!
原来如此,之前景文帝之所以没有重用此人,就是怕他们冯家一个吏部尚书一个大将军,居功自傲,把持朝纲。
可现在确实除了他以外,没有可以再用的人了。
江子书心中虽然也不齿冯至的一些作为,可为了大局,最终还是让小厮把这折子递了上去,他心想还是让景文帝来做这个决定吧。
随后他又问道:“那些人可走了?”
那些人就是江岱派来监视他的人,如今他已经假装安分守己了好几日,想必江岱也应该放心了。
那小厮答:“门口出去的好几个巷子中似乎还有他们的人。”
“淮南那边可有收到什么音信?”
“还未。”
他用手揉了揉额头,如今是多事之秋,一面是山匪,一面又是国库空虚,淮南离盛京也不算太远,快马加鞭送一封信两日便能到,可是现在两日已经过去了。
按照他对方秉槐的了解,收到他的信之后,她必然是会立刻回复的。
可现在还没收到回信,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吧?
他只觉得心中突突乱跳,最终还是决定出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