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明白诗词中所写的那些情爱,什么“为伊消得人憔悴“,什么“欲把相思说似谁”,什么“不思量,自难忘”,原来对一个人牵肠挂肚是如此滋味,他此刻只宁愿躺在**的重伤不醒的人是自己,也不愿意见到方秉槐如此难受。
“陆大人,你且先出去,我给秉槐施针调理一番。”骆温言把完脉之后说道,“秉槐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只是这几日应该受了酷刑,内伤外伤一齐发作,刚才便疼晕了过去,只要用上好的金疮药敷在创口上,再开些补药调理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陆修名不懂医术,如此听骆温言说道,也只能点头出了房间。
等了许久,骆温言才拿着药箱推开门,见到陆修名守在门前,他道:“陆大人,让秉槐休息一会吧。”
陆修名闻言,又别过头看了看房内的方秉槐,点了点头。
骆温言又道:“陆大人,之前骆某多有得罪,还望陆大人海涵。现下既然秉槐已经无恙,骆某在江湖上还有些事要处理,秉槐就麻烦陆大人了。”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发现陆修名此人看着虽然吊儿郎当,实际却有勇有谋,也是真心对待方秉槐,便对他的态度好了些。
陆修名拱手行礼道:“言重了。”
送走了骆温言,他又回到方秉槐的房间,守在床前,思量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按照那日裴徵君的说法,日月帮的少当家应该是不知道日月帮和段执之间的关系的,现在还有三条线索可以查清此事,第一就是日月帮的大当家聂影,裴徵君说聂影现在不在玉京,想必应该是亲自帮段执护送那批脏银了,若想要定段执的罪,这批银子是必须找到的,否则段执可以咬口不认。
其二便是段府别院内的密道,裴徵君说那暗道连接着日月帮的一个密室,并且日月帮还和北凉有关系,这件事情他直觉背后定有蹊跷。
既然聂渊珩也有心查清此事,他心生一计,不如索性联手聂渊珩,趁聂影不在,如今日月帮是聂渊珩做主,或许进出那密室会方便很多。
还有段执,按照卷宗记载,老尚书是因为勾结北凉人而死,可后来他又去刑部和大理寺查过这案子,刑部和大理寺都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很是奇怪,他觉得这件事情也必定不简单,既然当年之事不可问,便只能从现世之人下手去查了,因此段执的一举一动也十分重要。
至于聂影那边,就只能先让景湛去追踪一番了。
思及此,他进屋提笔留下一张纸条,只见那纸条上写道:外出查案,勿念。
随后他又打点好一切,纵身一跃往日月帮处赶去。
……
此时陈清府上,段执正哆哆嗦嗦坐在一旁,只见陈清一言不发,两人就如此闷坐了半炷香的时间,陈清这才开口:“那批银子呢?”
段执答道:“已经运出京城了。”
“如今皇帝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你那批银子断然不能再出差错,否则等这月中旬核查各部开销时,你我可都吃不了兜着走。”陈清警告段执道,随后又感叹一句:“陆修名可真是好手段。”
段执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今日总觉得头晕目眩,昨天碧沉来过段府,之后两人似乎是喝多了,他沉沉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碧沉不见了,他也记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在府中上下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可他心中还是隐约觉得奇怪,仿佛昨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一般,此刻有些心不在焉。
陈清见他这副模样,瞬间来了气,道:“段大人怎么?还没睡醒?”
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答道:“小人知晓了。”
心中却暗自想今晚一定要再去见一见碧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