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奔波了一日,第二日凌晨,一行人总算是回了京城。
因为事关碧沉安危,但带着这几大箱子白日里走在京城又实在是太显眼,方秉槐便决定和聂渊珩兵分两路,聂渊珩带着这些脏银回日月帮,方秉槐护送红眠回凤栖楼。
“先生深明大义,又武艺高强,渊珩十分佩服,还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够和先生切磋一二。”聂渊珩在城门外和方秉槐道别。
“聂少当家也是少年英才。”方秉槐回谢。
然后两人便分头进了城。
红眠戴了个面纱走在前面带路,为了防止那些追捕她的人发现踪迹,两人走的都是些荒僻无人的街道,在京城中绕了许久才到了凤栖楼。
青楼戏班都是如此,晚上才会热闹。
现在还是辰时,凤栖楼外人影稀疏,显得异常安静。
红眠轻车熟路带着方秉槐从一处墙垣翻了进去,一路过来并没有发现有追兵,想来应该是这几日搜寻无果,所以转到别处去搜索了。
于是两人又到了一扇窗户门前,红眠轻手轻脚打开那窗户,两人翻了进去,便到了楼内了。
瞧着四下无人,红眠又上了楼。
上楼后左拐,到了一间挂有“桃萼仙”的木牌门前,红眠推开了门,方秉槐也跟着走了进去,环望四周,有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正在对镜梳妆,应当就是碧沉了。
她听到有嘎吱声响,透过铜镜,看到有两个人推门而入,正欲惊呼,这时方秉槐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捂住了她的嘴,道:“别叫,我们不是坏人,你且好好看看这是谁。”
这时她才看向红眠,随后瞪大了眼睛,满脸都写着惊讶。
见她已经认出了红眠,方秉槐也收回了手。
碧沉喘了口气,咳嗽了几声后支支吾吾说道:“妹妹?你……你真的是我妹妹吗?你是……是红眠?”
她几乎是不敢相认的,因为此时此刻,红眠的样貌虽然告诉她这就是她的妹妹,可六年之前她失踪之时还是个肤若凝脂的女子,是红极一时的凤栖楼头牌,但现在,她皮肤粗糙,整个人蜡黄枯瘦,也不知道是因为整日以泪洗面,还是太过劳累,眼角都留下了好几处皱纹。
六年没见,没想到红眠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红眠看着碧沉,点了点头。
忽然,碧沉流下泪来,接着就失声,她双手捂着脸,猛地抽搐了起来,泪水顺着指缝隙无声流下,红眠见状,也嘶声哭了起来,满面梨花带雨。
良久,红眠才止住眼泪,想起今日来找碧沉是有正事要办,于是呜咽着说:“姐姐,你赶紧收拾东西,随我一起逃出玉京吧!”
碧沉也擦了擦眼泪,有些不解问道:“为何?”
“凤栖楼并非我们可以托付下半辈子的地方,而是龙潭虎穴,都怪我从前贪恋荣华富贵,如今才糟了报应,姐姐,你可千万不能再待在这里了!”红眠拉着碧沉的手,如此劝道。
碧沉又问:“这六年,妹妹你到底去了哪里?”
红眠一时沉默了,方秉槐知道她这是不想让碧沉担心自己。
碧沉见红眠不说话,又看向方秉槐警惕问道:“此人是谁?”
“姐姐,他不是坏人,是这位兄弟救了我,否则我说不定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姐姐,你快随我走吧!”红眠还是决定隐瞒自己这六年来所经历的事情。